我们高中毕业后都入伍参军,背上行囊扛起枪,加入到保卫祖国的行列里,成了两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在部队,他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第二地面炮兵指挥学校,我考入长沙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地面炮兵指挥学校。军校毕业后,他奔赴硝烟弥漫的南疆战场,我跨林海雪原去守卫北国边疆。我们在祖国的南北边疆忠实地履行着军人的神圣职责。
在中越战场上,他当通信排长。一天,天还没亮他就带领全排由前观指挥所向炮阵地架设通信线路。
在云雾弥漫的丛林中穿梭,时时刻刻、随时随地都会遇到危险,和越军特工随时的遭遇、冷枪、冷炮、地雷的防不胜防。
天刚朦朦亮的时候,突然前方报告:“排长,有一战士踩到越军的地雷上了。"我一惊,迅速向出事地点跑去,当我到达出事地点,看到的一幕,心颤魂惊。有线班长小赵,躺在担架上。白布单盖在身上,鲜血浸到外面,象一面战旗盖在身上。本来一米八十多的大个,看上去只有一米二三十公分长,在那阴霾的丛林天气里,场景是那样的悲壮。我来不及多想、来不及悲伤与仇恨,只希望我的兄弟能活下来,马上命令战士们赶快往山下抬,向后方野战医院送。看着担架在迷雾中消失,我真忘记了当时我在想什么,或者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想,或者在想,下一个抬下去的也许就是我。我转身回到了战场,回到了离越军只有几百米的前沿阵地。
一年后,我从战场上撒下来,第一件事我想到的就是到医院去看小赵。
小赵活了下来,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己不是原来的小赵了,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双腿被截肢、只剩下一米二左右的身躯,一只眼睛眼球被摘除。
最好的安慰与鼓励就是相对无言。
小赵似乎很平静,另一只明亮的眼睛里透出军人特有的刚毅与坚强。他平静地问我:"排长,命令到了?"我回答:"到了!"他指得是我到另一连队任连长的命令。他又问:"什么时间上任?我去送你。"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骤然心如刀绞,眼泪象喷泉,再也忍不住,洒满他的病床前。哽咽着说:"走时我告诉你!"我知道,他虽然没了双腿,但他就是让战友抬着,也一定会去送我的,这就是血与火,生与死的战友情。
军人,尤其经过战争的军人,流血不流泪!我擦掉眼泪,忍住悲伤,但心里泪流成河。
我站起身来,双腿拼拢,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会再来看你!"
从军几十年,敬了那么多军礼,见到首长、战友以及一些仪式等等,必须敬的,只有眼前这个军礼,是那样的庄严、那样的沉重、那样的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上任的时候,我去医院和小赵告别,走到病房前,举起敲门的手又放了下来,我不敢再去惊动他,于是我轻轻地将病房的门推开一条缝,看见他在病上捧着一本书,我不知道他看的什么书,但从他那仅有的一只眼里透出的平静与刚毅,我震撼,我的心灵又一次的得到了洗礼。双脚靠拢,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在今后的岁月里,我只有干好工作,多干工作,才是对战友最好的安慰。
小赵的伤渐渐平稳下来,安上了假肢。我每年都去看他,他是那样的坚毅,每天迎着朝阳生活。拄着双拐的"两腿"踏在地上是那样的有力、坚实,一只光芒四射的眼睛吸收着两只眼睛的光芒,每次见到他,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活着真好!"
听了泉讲的这一真实故事,让我又重新审势了人生,对人生的意义又有了新的认识。人的一生为了什么?我们找到了答案。我们不能只想社会与国家对我们怎么样,要时时刻刻地想我为社会和祖国做了些什么?不要为利益去争,不要为报酬多少、工资高低而斤斤计较,不要为提职晋级而烦恼。想想为国捐驱的英烈,留名和不留名的,他们都是英雄。想想英雄,我们只要活着,为国家做多少都不够多。如果我们为了一点己利,闹情绪,泄不满,说三道四,在英雄面前一定会汗颜的。要时常的拿英烈们这面镜子照一照自己藏在心底的"私"。
我们做点工作,不需要张扬,更不需要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要象英烈们那样,默默无闻,坚实地做好每一件事,每一项实实在在的工作。更何况人的一生应该是在工作中度过才有意义,人生才更精彩。正如保尔·柯察金说的那样:"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为我们的碌碌无为而懊悔。"我们不能因为我们一生没干什么工作、没有干好而应该干好的工作,或等到要离开工作岗位的时候,想好好干的时候,己没有机会了而后悔。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我们的人民,不会忘记先辈,不会忘记英雄!
向为国捐躯的先烈和光荣负伤的英雄们: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