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除夕那天就立了春,但过了春节后,北京到处仍是春寒料峭。如果细心体验,还是能感觉到气温在一点一点地回升,夜间最低气温逐步脱离零下,向着2度、3度上升。市内各公园的湖里、南水北调工程、京密引水渠的渠里,坚冰开始慢慢变薄、分裂、消融。人行道边上,原来光秃秃的柳条渐渐长出了芽包,小小的,一个点一个点的,不仔细看却看不出来。在阳光充足的地方,玉兰树伸向天空的枝丫上,冬日已经蕴生的小花蕾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包裹着花蕾的那一层带毛的外壳,开shi一片一片绷开、掉落。
祖国的南方,早已陆续传来各种关于春的消息。广东的木棉树、黄风铃树,绽放了一树一树的花朵,如火似金,由网友们从手机屏幕上传了上来。云南哈尼族的梯田上,开shi一年一度的水稻春播,白水、青苗、稻畦,层层叠叠,云山雾罩,有时让人产生一种迷失的幻觉,明明不是仙景,却让人感觉像是仙景。江西婺源的油菜花,铺天盖地盛开,把农户家的房前屋后、山岗丘陵染成了一派金黄,是玉皇大帝在晾晒他的黄金宝贝么。
得到这些春的消息,我对春的渴盼似乎更加强烈了。单位大院南墙边,有几株婷婷玉立的玉兰树。每天午饭后和同事们一起散步,我都会故意“掉队”几分钟,特地来到这几棵树旁,观察每一棵树的变化,凝视每一朵渐渐长大的花蕾。
春来了!
太阳北回,天空、大地、树木、房屋,周围的一切都明亮起来。人们的脸上也露出只属于春天的那种表情,是喜悦,是明媚,是恬静,是期盼峥嵘却不露峥嵘。
没过几天,在你不经意间,迎春花已经率先绽放了。栅栏边、篱笆旁、河道上、社区角落里,一条条、一丛丛,娇艳的黄花儿在阳光下舒展身子,在风中跳舞。中山公园、北海公园的蜡梅紧接着也开了。
一个周末没见,南墙边的玉兰已经满树洁白,香气四溢。春天就象花仙子们每年必赴的一场盛会。除迎春花、蜡梅和玉兰外,柳叶梅、杏花、樱花……也都争先恐后地来赴会。
河畔、路旁的柳树,已垂下它那万条绿丝绦了。那嫩绿的柳叶,青翠宜人。只可惜城市里匆匆行走的人们,没有谁再愿意停下来,折一节柳条,掐取其中的一截,拧成一个柳笛,把春天吹成一支短歌。
各种鸟儿们也忙碌起来。春天是一年的开头,它们也想抓住机会,担当起哺育下一代的重任,完成繁衍后代的社会责任。成对的喜鹊绕着它们垒在高处树枝上的爱巢,欢快地飞来飞去;白头鹀回来了,或早或晚,它们飞上六层楼的房顶,婉转地啁啾,让人怀疑是不是听到了人们养在鸟笼里的鸟叫。斑鸠也不知从哪里飞回来了,在空中“咕……咕……咕……”一声接着一声地叫,似乎在唱着赞美春天的歌。
社区广场上,人多了起来。人们从四面八方的楼层里走出来。仍然穿着冬衣的老人,坐在阳光照耀下的长木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说着家长里短;青春不老的少妇,略施粉黛,带着大大小小的孩子来到小区广场上,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与妩媚;花枝招展的儿童,叽叽喳喳地嚷着、跑着,文静一点的孩子,三五成群,蹲在地上玩石子,画画儿。
我愿意暂时远离社会名利场,去追寻大自然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