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是安静的,人们都在午休,偶尔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刚入夏,还没有聒噪的蝉鸣。穿上白衬衣,白球鞋,冰淇淋有点不好意思吃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吵着要糖吃的疯丫头。年过三十,午后再不好意思去摸瓜抓鱼,捉蜻蜓逮蝴蝶,这些轮到儿子们玩去了。
午后一般不易宜坐,选择做一些家务,一般去拖地,从一楼拖到二楼。先把地扫得干干净净,再用洗衣粉和洗洁精清洗拖把,打开所有的窗户和门通风,细细用湿拖把拖一遍。厨房里,沙发角,门旮旯里都被我用抹布擦得干干净净,连根头发都拾起来。
平时有点小洁癖,喜欢把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把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家里窗明几净,看着心情愉悦。搬把椅子坐在阳台听会歌,五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明亮温暖。邻居家种有黄月季,开得正艳,花瓣紧紧地裹住黄色的花蕊,显得雅致高贵。
静谧、闲适,无人打扰,这个世界完全属于我,这个午后成了我的午后,这会的月季成了我的月季,还有紧挨着窗外的苦楝树。它没竖直向上长,长成歪脖子树,开着淡紫色的小花,有几只蜜蜂在上面忙着传粉,这棵树此时也成了我的树,我独自恣意看会儿,渴望像树一样自由成长,灿烂开花。
陆陆续续有午休的人起来,看到那个苦棟树的主人,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门前那个大石板上。看到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想象所拥有的私人空间被掠夺。还有那个月季的主人,一个大腹便便走起路来超可爱的叔叔,他可能也是午休刚醒,站在那里看月季,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
我在窗下偷偷笑了,心里想着刚刚偷看他的月季,还想在心里占为己有,想想多可笑。他栽月季的目的就是让大伙看,他没准会说,看吧,随意看吧。只有那些心思细密,敏感多情的人独自观看。我在偷偷看月季,也在偷偷看自己,这会儿,我的心在飞,把自己想像成那一朵美丽自由的月季,可以开得如此灿烂。
胖叔叔的出现再次提醒我不是月季,只是一个在别人午休时不肯午休偷窥世界的疯子。泡杯茶提提神,同时让自己再飘几分钟。
现实中虽然不是月季,请允许我在心里开出一朵灿烂的月季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