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一口气,今天上午贤妃的确来我这做了美甲。
我无措地看着板栗,这人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现在不会来找人抓我吧?
板栗黑着一张脸,眼神冷冽,幽幽说道:“她敢找其他人,还想皇上替她做主?”
我都替贤妃捏把汗,公然给皇上戴绿帽,也是不怕死。
可是就算贤妃有错,但她那指甲有毒也是真的,以后口碑受损,我这美甲店还不得生意惨淡。
“走吧,去太医院问问。”我带着秋月往太医院去。
板栗似乎有事,离开得有些匆忙。
太医院里颇有些兵慌马乱的感觉,不少太医忙前忙后,手里抓药的动作也不停歇。
我逮住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太医,问道:“太医,这贤妃流产是怎么回事啊?”
那太医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但无奈我手里的银子实在是太晃眼了,他盯着银子,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
“贤妃娘娘误食了甲鱼粉,这类东西普通人可以活络经脉,但怀孕之人误食,则有堕胎之弊。”
给完银子,我又去了贤妃的宫里,贤妃还在皇上那里跪着,此时的宫殿一片寂静,宫婢和太监各司其职,我拉住一个宫婢,还没开口,就被她眼里的敌意吓得悻悻闭嘴。
好吧,我目前还是个嫌疑犯。
“圣旨到。”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沉默,“奉皇上口谕,让曲美人早日查明真相,给贤妃娘娘一个交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下领旨,这圣旨来得正是时候。
差点涕泪横流,皇上竟如此信任我,实在是......实在是心地善良,被戴了绿帽,还不忘记给别人撑伞。
让我不禁对这素未谋面的人有了点点好感。
奉旨查案。
我底气十足地踏进了贤妃的宫里,召来了贴身侍奉贤妃的宫婢,说道:“你说说贤妃今日干了什么。”
“和云贵妃、淑妃娘娘、德妃娘娘推牌九。”那宫婢低着头,悄悄瞥了我一眼,又补充了句,“然后去御膳房订了几份私厨菜。”
我赶紧说道:“下次什么时候有牌局啊?叫我一声。”
随后传来了御膳房送菜的小莲。
小莲一进门就伸冤:“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送菜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清清嗓子:“那你送菜过程中有遇到什么吗?”
“小福子,奴婢和他聊了两句。”
小福子是云贵妃身边的人,等我找人去传话的时候,小福子已经被人掐死在枯井里了。
我心里了然,这云贵妃无疑是和贤妃有私怨。
以前贤妃肯定是做了什么,惹了云贵妃。
云贵妃无意得知贤妃怀孕,知道那不是皇上的孩子,害她流产,然后把消息散出去。
让皇上知道贤妃给他戴绿帽,皇上就必定会惩罚贤妃,而云贵妃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事。
伸个懒腰,没我什么事了。
唉,这后宫的女子要是都搞事业,哪还有勾心斗角噢。
(四)
快一天,我忙不迭地回宫里泡温泉。
自从搞了美甲后,只要悄悄给御膳房的人塞点银子,人家就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一盘盘山珍海味端上来。
吃穿用度也都是丢丢银子就搞定的事。
这温泉真舒服啊。
“穿好衣服,带你出宫。”板栗突然从外面进来,站在屏风后面朝我甩了一套粗布衣裳。
“啊!”我被这天外飞物的出现吓得脚一滑,直接坐在池子里,屁股生疼,还被迫闷了口洗澡水。
板栗听见我那惨叫,还以为我出事,越过屏风就奔过来。
场面突然凝滞。
“你......你个女人,休想色诱我,穿好衣服滚出来!”板栗闭着眼,活脱脱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少男,耳朵红得滴血,大步往外走。
我看看自己,只露了香肩......以及下面的......啊啊啊啊啊啊!
谁来告诉本宫,这水怎么这么浅?!
纵然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开放少女,也不禁开始羞涩了。
浑身不自在。
换好衣服后,俨然是个小厮打扮,我慢吞吞地跟在板栗身后。
历经刚才一事,一靠近板栗,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把板栗当皇上身边有点美色的侍卫。
仔细一看,这侍卫的脸,可真真是人间绝色,五官俊俏,剑眉星目,下颔线利落,身形颀长,当侍卫可惜了,这分明是倌里的头角。
然而——
此刻,在皇宫的某一角,我纠结地低头看着眼前的狗洞。
板栗说这是出皇宫的唯一途径,否则宫妃出宫是需要皇上审批公文的。
钻就钻吧,等我好不容易钻出来,打算看看板栗这个大高个钻狗洞时,结果只见他施展轻功,踮脚轻轻一跃,直接就跃出宫墙了。
我服了你个老六,有轻功不早说。
出宫就是不一样,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大齐有夜市,许多店家门口都挂着灯笼揽客,来往商贩络绎不绝,街头巷尾到处是吆喝声,人群熙熙攘攘,比肩继踵。
我和板栗边吃边逛,多日来辛苦赚来的银子终于有了值得的归宿。
选了个路边摊,来点烧烤,再来碗酒酿丸子,手里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板栗也难得沾染了烟火气,眉眼温柔了不少。
“来一口。”我将糖葫芦递到板栗嘴边。
板栗看着我,轻轻地咬走了一个,酸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他的眼睛享受地微眯,像靥足的猫:
“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东西该传进宫里来。”
我怜悯了一秒,这孩子,一看就是家境贫苦被迫进宫的。
于是得意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等会儿跟着姐,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
板栗没躲开,目光深邃地看着我,眼里映着璀璨灯火。
我忍不住伸手覆上去,手里逐渐传来温热,板栗的眼睫毛弄得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接下来,我们走到了一处清风楼的酒楼,楼上的姑娘们正花枝招展地甩着长袖,娇滴滴地吆喝:“快来呀,客官~”
我探着头,正要走进去瞧瞧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结果肩膀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撞了下,随即身子一旋,被板栗结实的手臂揽住护在怀里。
“谁啊,不长眼。”我从板栗的怀里探出头,嘀咕道。
不认识。
但这个男人一来,青楼里的老鸨像看见摇钱树一样,笑得脸都烂了,“老爷,您可算来了,我们的花魁宝宝等你好久了。”
板栗扫了眼面前的中年男人,皱眉看着我:“你爹,不认识?”
我“呵呵呵”地笑,静默一瞬。
天地可鉴,原来原主的爹长这么肥头大耳,那他的女儿长得多少有点改变基因了。
半响,我悻悻说道:“你信不信,我爹也不知道他是我爹。”
御史府妻妾成群,宠都宠不过来,要不然原主也不可能当了十几年的洗脚婢也不闻不问。
(五)
板栗没多问,御史逛青楼可是大罪。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了进去,选了个我那所谓的爹旁边的隔间。
我将屏风用钗子戳出个洞,招手让板栗过来偷听。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些自然不在话下。”板栗端起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只见隔壁房间又来了几个人,每个人怀里都躺了个穿着暴露的姑娘,喝酒喝得面红耳赤,手上还不忘在姑娘们的腿上揩把油。
美酒美人,惬意人生。
看得我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