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床头的红豆,还是她的味道。“阿轩,来,来,吃太姥姥的红豆汤。慢点!还有,还有”记忆中约莫我四、五岁的光景,外出玩耍回来,一进门,总能看见那一碗热腾腾的红豆汤,总能闻见那泌人心脾的芬芳,太姥姥也总是冲我笑着。笑着看我狼吞虎咽的吃相,笑着提醒我吃慢点儿。当我闯祸时,也笑着追着我,抬起手装作要打我的样子,却笑吟吟地放任我跑开。于我而言,太姥姥的笑,仿佛是一缕阳光,夹杂红豆的颜色,映射在记忆的画布上,渲染开来,再也擦不掉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轻轻的,太姥姥走了。
那时小学一年级的我尚不理解“死”的含义,单纯只觉得那很恐怖,同时,也很无助,年幼无知,丧失亲人的痛苦未能让我深切体会,但仿佛若一粒种子,在心中深深扎了根,发了芽,成了一棵小树。树欲静而风不止,大些时候,红豆的字眼一映入眼帘,心中便不觉泛起淡淡的忧愁,尝起红豆汤,未能寻到熟悉的味食,那满腔甜食仿佛也化作涩涩的胆汁,揭开我内心的伤痕,体味直击心灵的痛楚,体味孤独与无助。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愿床边的红豆,依旧芬芳,愿心扉的痛楚,从未消散,愿太姥姥安息于地下,安眠于天堂。
我的红豆情结,如刀断不了水,如酒浇不愁,藏于心底从未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