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中国近现代女作家。原名张乃莹,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1911年出生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一个封建地主家庭。幼年的萧红便丧母,后父亲续娶梁氏做为萧红继母。从小其父对其冷酷无情,不疼不爱。童年时的萧红没有得到父母的丁点疼爱,记忆中的家永远都是书中多次提到的,甚至看了叫人觉得有点啰嗦的“我家是荒凉的”“我家是很荒凉的”这样的描述。生活在旧时封建地主家庭里的萧红,生活虽衣食无忧,但精神上却总是孤独的,寂寞的。没有亲情、没有伙伴,只有祖父和祖父的的“园子”陪伴着她。萧红从小顽皮、天真又不失聪慧的性格,倍受其祖父的喜爱。萧红祖父曾教其背诵古代诗歌,这为萧红日后走上文学道路奠定了一定的启蒙基础。
《呼兰河传》完稿于1940年12月香港,本书通过作者童年琐事的回忆,表达了作者身在异国他乡对家乡呼兰河的思念、对祖父的深切回念之情。同时也对当时旧中国的东北农村人们落后、愚昧以及受封建思想禁锢的现状的无情鞭笞。
萧红对呼兰河童年回忆,从字里行间似乎永远定格在了祖父的“园子”,那是她幼年时期唯一美好的记忆。那里有着她喜欢的“红蝴蝶”、“金蜻蜓”、“绿蚂蚱”,有密密麻麻的蒿草堆,有她能翻箱底寻宝的“储藏室”。只是一到冬天下了雪,园子就没什么玩的了。她害怕下雪,雪后的园子除了厚厚的白雪,只剩下凄凄凉凉。看得出,萧红幼小的心灵已遭受孤独和寂寞的吞噬。
《呼兰河传》中有几个重要人物作者花了大量笔墨进行描写,值得一提。一个是老胡家的“团圆媳妇”,一个是“有二爷”,还有一个是偷藏媳妇——王大姐的冯歪嘴子。
老胡家的“团圆媳妇”其实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之所以叫“团圆媳妇”可能是东北方言,我想大概是旧社会的童养媳或者是家中有病人,听信迷信娶个媳妇用来冲喜的。书中的“团圆媳妇”无名无姓,自从进了老胡家,完全丧失了自由和尊严。因不服婆婆的“调教”,团圆媳妇遭受了非人待遇,用绳吊在房梁,用皮鞭抽打,最后落下病根,不仅不请医生看,反而听信迷信认为团圆媳妇这是要“出马”了,于是请来神婆给瞎折腾。团圆媳妇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脱光衣服,放进水缸里,用滚烫的热水浇身体。几次昏迷过去,又被用冷水浇醒。可气可恨的是,周围的看客们,看到团圆媳妇被折腾的生不如死,仅仅是嘴里念叨着:“这孩子可不要死了呀?再不行,我听老人说还有什么偏方可以试试。。。。。。”看客的麻木,愚昧实在是令人发指。最后,团圆媳妇被折腾了几个回合,老胡家也是花尽了钱财。神婆一句话:“这小团圆媳妇这次真的要出马了,神仙也救不活了”,直接拿了钱跑路。团圆媳妇死了,花一般的年纪。两个黑溜溜的大眼睛,永远闭上了。
有二爷,给人的形象有点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他和作者的祖父同族,算是这个封建家族中的一份子。只是,他虽穿着不长不短的长衫,却永远是个下等人。他悲观、失望、颓废,没有任何念想。他认为穷人就是穷人,穷人就不要去想有钱人的生活。他满脑的封建思想,开口闭口都用封建礼教约束自己,规范别人。作者多次提及有二爷偷祖父家的东西拿去卖钱,有一次还被自己的父亲毒打一顿。有二爷为此曾寻死觅活,又是上吊,又是跳井,但一次也没有动真格的。他还是想活着,虽生的艰辛,但又不愿死,不敢死。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活着,虽生犹死。
冯歪嘴子的媳妇王大姐,关于她的生世作者在书中没有过多的提及。想必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我很好奇冯歪嘴子是如何和王大姐搭伙过起了日子,也想知道冯歪嘴子这张歪嘴是如何给了王大姐“当爱情突然来临时”的承诺,但书中没有提及。他俩的结合,没有形式简单的婚礼,一切都是偷偷摸摸的,放在现在来看,定个偷情、非法同居也是不为过分的。这在作者的小村庄当时可真是稀罕事一件。后来王大姐给冯歪嘴子接连生了两孩子,只是结局很悲剧,王大姐生完第二个孩子,死了。冯歪嘴子除了有点做黏糕的手艺,别无所有。孩子没了妈,冯歪嘴子毅然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他既当爹,又当妈。生活虽苦,但他总坚信日子就是这样过的,孩子也总会长大的。
冯歪嘴子是作者祖父家的租客,租着祖父家的一间茅草屋。冬天冻的要命,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正值冬天,东北的冬天,冷是可想而知的。可就是这样的寒冬,冯歪嘴子的孩子出生后竟然没有盖的,身上盖着茅草,小脸冻的通红。在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下依然艰难生存的冯歪嘴子,我觉得是呼兰河里三观较正的。这里我似乎能明白萧红为什么把冯歪嘴子安排在书的最后出场。
在呼兰河的那个小镇上所有的人生存的意义似乎就是活着——吃饭、睡觉,偶尔拿邻里之间的鸡毛蒜皮的事来作为生活的娱乐。在前面出场的如有二伯、团圆媳妇一家是真实反映了那个时代那个地方落后愚昧无知的生活方式与风俗。当然相比于团圆媳妇一家,有二伯似乎有着某种觉醒,但这种觉醒是不自知的,不知道出路在哪里。而冯歪嘴子,我不想上升到觉醒这种高层次的精神界面上来,也许他是觉醒的又或许不是。但他不搅和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即便邻里拿他开心,他也根本不介意。这让我觉得他似乎是一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状态。那爬满黄瓜的窗子似乎暗示着这种意义。他安静赶驴推磨。即便生活再艰辛,即便老婆走了留下两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即便在所有人眼里他定是完蛋了,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他朴实善良,会偷偷给作者吃免费的黏糕,好好照顾老婆尽着丈夫的责任;好好照看孩子,尽着父亲的责任,他对百般嘲笑他的邻里也丝毫不介意。这就是冯歪嘴子的生活,踏踏实实地在贫穷陋习里生活,不卑不亢,却也充满希望。
《呼兰河传》写于三四十年代,当时的白话文也许还不太成熟。书中有些语句在现在读来,觉得有点拗口,甚至从现在语法角度来讲,甚至觉得是病句。再加上作者萧红在书中东北方言用的比较多,因此,在我读的过程中还是有些困难,读来比较费劲。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买来看看,建议字斟句酌的读,读后还是受益匪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