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呼兰河传》是在一个绵绵的雨夜,雨湿润而又凄凉,淋湿着每一个还醒着的灵魂。静静的,似有剪烛西窗的宁静,实则围绕着你的是铺天盖地的悲伤。
因着大家的口耳相传,我对《呼兰河传》产生了极大的好奇,生出了对此书作者了解的欲望,这就是所谓的由屋及屋吧!
对于已逝的作者,有人评价为一代文学洛神,对于《呼兰河传》人们评价为她的巅峰之作。没有读过她的全部作品,未曾深入了解她的人生,这种评价我只能持以敬佩和仰慕。在所读到的关于作者的言论中,作者自己曾说:我的作品将来不会有多少人看,但我的绯闻会流传很久。事实的确如此。所以有时候你不知道是令人厌恶的绯闻成就了你的名声,还是你的名声成就着你的作品。甚至有时候是某些人的那种逐臭的天性成就了某人的红极一时吧,虽然这种红并不是被每个人所喜、所乐见的。当然,在这里我并不指萧红。
关于萧红有许多的传言,我是说传言,而非传奇或者传说;当用辩证的、体察的心来感受。细细品读着她的作品,她的“洛神”的光环就被慢慢地褪去,让你觉得她是以一个人的身份去写另外一些人,是写人的感受和体验。书的封面上说《呼兰河传》是一幅生与死、欢乐与悲伤的风俗画卷,大概的确是这样的吧!
在这部长篇小说中生与死并非是多么地悲壮与轰轰烈烈,好像是在轻声软语,却透着一股不可自制的悲哀。让我忍不住湿了眼眶而又哭不出来的悲伤,至今说来仍觉得堵在心口的是“团圆媳妇之死”——描写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孩子如何被逼得发疯。感悟中说,“一群对自己的生老病死都提不起劲的人,还会被别人的生死触动灵魂吗?”惊得人眼眶生疼。而其实真正的最厉害的杀人武器是那蒙昧与无知!
十二岁的童养媳是如何被发疯的呢?婆婆的话里藏着玄机——“她来到我们家,我没给她气受,那家的团圆媳妇不受气,一天打八顿,骂三场。可是我也打过她,那是我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我只打了她一个多月,虽然说我打得狠了点,可是不狠哪能够规矩出一个好人来。我也是不愿意狠打她的,打得连喊带叫的,我是为她着想,不打得狠一点,她是不能够中用的。有几回,我是把她吊在大梁上,让她叔公公用皮鞭子狠狠地抽了她几回,打得是着狠了,打昏过去了。可是只昏了一袋烟的工夫,就用冷水把她浇过来了。是打狠了一点,全身也都打青了,也还出了点血。可是立刻就打了鸡蛋清子给她擦上了。也没有肿得怎样高,也就是十天半月地就好了。这孩子,嘴也是特别硬,我一打她,她就说她要回家。我就问她‘那儿是你的家?这儿不就是你的家吗?’她可就偏不这样说。她说回她的家。我一听就更生气。人在气头上还管得了这个那个,因此我也用烧红的烙铁烙过她的脚心。谁知道来,也许是我把她打掉了魂啦,也许是我把她吓掉了魂了,她一说她要回家,我不用打她,我就说看你回家,我用锁链子把你锁起来。她就吓得直叫。”大概此时是疯了吧!因为坐得直,走得快、说话声音大,便要规矩,直到规矩疯了,如果在现时,应该以虐待罪可判刑了吧?可是人们并没有住手,而是用他们的善良、热情、无知继续绑架着这孩子的人生,摧残着这孩子的生命。
十二岁的童养媳是如何被爱死的呢?
夜夜跳起大神来、扎纸人、找偏方、一个疯子胡诌乱语开的一个偏方也硬是给吃了、又找了个云游真人,真败得个家财不剩,其中以给童养媳洗澡部分最为惊悚。
大缸里满是热水,是滚热的水。她在大缸里叫着、跳着,像逃命似的狂喊,旁边三四个人从缸里搅起热水来往她的头上浇。再也不能够挣扎了,从大缸里抬出来,浇上冷水,当晚又被热水烫了三次,烫一次,昏一次。
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了杀鸡,其实人不如鸡,鸡是死后受灼烫之苦,而这孩子在这群好心人的眼睛底下经受着地狱里的炮烙之刑,想想那场景,岂是一个“可怜”就了得的?
这种为了彰显自己的好的爱令人窒息,暗无天日,终致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这份愚昧的经验传承,造就着多少封建思想的暴徒,当事人无能为力,读者亦觉毛骨悚然。没有高举旗帜高呼新思想的出现,却处处是对封建思想、封建礼教、封建传统道德的深恶痛绝和无情的鞭鞑,难怪此书一出,被誉为是革命思想的觉醒!
她用清澈的眸子观察着生活的周围,她用清醒的头脑回忆着生活中的悲情,她用平实的笔调表达着天惊般的苦闷,她用倔强的身姿支撑着贫弱的生命,她是苦的,所以她能感受到别人的苦,能刺透着生活的本质。比如作品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