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萧瑟的像风,掀起一片心底的寒冷。仿佛看到,烛光里你的一抹笑。
——题记
那一下子,我没忍住,眼泪“啪嗒——”溶入了滚烫的羊汤里。水汽氤氲中,我看见羊汤仍在冒着热气,香嫩诱人。
妈妈的老家在山里,她常给我讲她当年的英雄事迹,大多都和姥爷有关系。一年之计在于春,忙碌的播种季节,唯一的娱乐就是门前的小河。重新恢复生机的小河肆意流淌,姥爷带着妈妈下河捞鱼,捕螃蟹、虾米,带回家做成一道道菜,做了多年厨师的姥爷手艺一级棒。到了炎热的夏天,姥爷就会在夕阳迟暮的时候牵着妈妈去往那片熟悉的瓜地,等到回来的时候手里一定扛着一个布袋,装满了甜瓜和西瓜,也装满了妈妈的快乐。而硕果累累的秋天,他们就会去对面的山上采青翘、杏。满山的金黄与碧绿,亮了风景也亮了人。最寒冷的冬天是山里人最闲适的季节,姥爷会在家里做各种好吃的,炸油条、糕,用种的葵花炒瓜子,做烧鸡、腊肉,腌咸鸡蛋……而普普通通的姥爷身上也带有些传奇色彩。姥爷年轻的时候有猎枪,家里至今还存有一张完整的獾皮。他们每次去山里打猎时,听到声响,就会发出一种特有的声音,来辨别对方是敌是友。
妈妈说这些的时候,我的眼里盛着向往与崇拜。从小到大,我都觉得我的姥爷是个大英雄。
可是,大英雄怎么会走的这么突然。
2014年二月初八,大概两三点,爸爸接到妈妈的电话,姥爷走了。爸爸进入我的房间想要告诉我,却发现我已经在哭。我听到了爸爸打电话。
其实怎么会没有征兆呢,二月初六是我的生日,妈妈缺席去照顾姥爷。但是怎么会这么突然呢,我在床上抱着自己,在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里,感到无助和害怕。
第二天,接上姐姐后我们仨出发去姥爷家,一路的沉默。到了已经是中午,院里熙熙攘攘的很乱,进房门的一瞬间,腿软到跪在地上,一路上憋着的眼泪像开了闸,我呜呜咽咽的抱着妈妈,不敢抬头看棺材,不敢环顾四周,不敢想象曾经欢声笑语的房间如今是怎么样的一副冰冷景象。
浑浑噩噩到第二天,订棺的工人让我们去看最后一眼。周围哭声瞬间放大,仿佛上天在一同悲伤。我搀扶着妈妈起身,却闭着眼睛,让眼泪肆无忌惮的溢出。出殡的路上,两个舅舅走在前面,一路走一路撒黄纸,一路跪拜一路祈祷。
我站在队伍中间,抬头看满天的黄纸,不知目的不知方向的跟着走。直到到达目的地,我和哥哥姐姐并排跪着,听着世代相传的丧词,看着他们将姥爷放入墓中。
那一刻,我真想阻拦啊,可我只发出了低微的呜咽。
我的姥爷啊,我的英雄。
后来,我才知道姥爷患了三年的癌症,三年里,姥爷一直乐观向上,即使到最后的阶段,已经不能正常进食,也不发脾气不怨恨,仍旧对我们温暖如初的笑。(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
真诚的,我尊重这样的老人,同样我也特别庆幸,我是他的外孙女。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穿丧服,我多么希望,这能是永远的唯一。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