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上班的路上,坐着车上沉默了好久。出门开始就看到了好美的蓝天白云。倚着座椅,看着窗外的天空,白云低低的,感觉搭个梯子就能够到。有一些轻盈的云朵行走着,飘向远方。苏州应该不太会有这样的云的,整个很清澈的感觉。
上班最喜欢走的路是枫桥路,喜欢两边树木围绕的感觉,车子走进来,完全是阴凉舒适的感觉。那满眼的绿色让周围的嘈杂都安静下来,让时光也慢下来了。我喜欢安在其中,某一刹那,甚至希望,在里面,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何时看过木心的三个字,从前慢,就到了嘴边。现在社会的匆匆,丰富的物质,五光十色,让我们少了那种从前慢。在很多事情上,我们不愿意付出时间的代价,我们希望一切很快,交通从这头到那头越快越好,我们不愿意花时间等待,我们没有耐心,我们很烦躁。闪婚,频繁跳槽,我们算着花的钱我们算着时间成本。
你是否还记得,吃苦时的幸福感?
有一种出行,是公交车,去无论哪里的地方。
有一辆旧旧的自行车,他会为了你把后座垫的尽量舒服,载着并不轻的你,去或远或近的地方。
他一口气读完你写了很久的一篇篇文章,你突然看到每一篇都有他的留言。
你还记得满脸痘痘的你么。
借一辆三轮车,把满屋子的书装进去,排列整齐,几层封好,骑车运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从清晨到夜幕。
在一个十平方的小屋,又当卧室,又当厨房,他做过一道又一道你爱吃的菜。屋子的一面白墙都被烟熏暗了色。
那个公共浴室小房间,在闷热的夏季,好像总排不到。
有时候,只是聊天,聊到深夜,越聊越清醒。
寒冷的冬季,没有暖气,在屋子里?家┖芎竦囊路车昧澈褪滞ê臁?
有一种焦急,是地震了,她的电话打不通,你看着摇来晃去的楼,脑里心里一片空白。
有一次发烧,是考前综合症,你熬着生姜葱跟红糖水,辣的他都喝不下去。
她在这里,他在那里,你们总隔着几千里。为你没和我讲话,没联系我争吵,为你没时间,不在乎我生气,为你不理解我,不体谅我难受。QQ聊天,QQ视频,总是看到最模糊的你我。
不吵架,他沉默,你生闷气,沟通着沟通着,你哭的歇斯底里,他却不知所措。他说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有一种想念,是绿皮车,硬座一晚上去看你。呆两天,再回去。或许还有争吵,还有其他的其他。
在一个你或他陌生的城市里,你们为了彼此相遇。
见不到面,总有好多好多的短信,来来回回,心心念念。
他来看你,背着大包小包,你去接他,在车站,好久不见,你都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你们去了周边好多地方,好多都是一起做着公交车。绕来绕去,好像从来没觉得麻烦,没觉得远。
算着房租,水电费,你们那一点工资也没剩多少了。他为你花钱却总是很大方。你穿不对出门温度的衣服,他笑着说你,你是故意穿不对,要买衣服的节奏吧。
你还记得有一件羽绒服吧,他买给你,深色,大好多,都能装两个你了,你却穿了一次又一次。
你工作忙,他工作忙,也累也疲惫,你们却还有好多一起的时光,看电影,吃饭,看书,运动。似乎有用不完的活力。
你爱拍,他做了一桌子菜,每一道,你都喜欢。放菜的那个黄桌,你喜欢铺个彩虹色的桌布,让一切都明亮起来。
体会过的苦与乐,过太久就忘了。总有些记忆在你血液里,时不时的搏动。某一个跳动的瞬间,会带你回到一起吃苦的幸福。
有一种生活叫从前慢,没有太多的娱乐,没有太多的物质,没有太多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孩子的娱乐,是和父母去田地里,父母干活,你们就在地里捉虫子,挖土,打栗子,摘桑叶。夜晚,就是干活结束回家等着父母做饭,在木门后,拿粉笔写好多好多字,画好多好多的画。
晚上你在一个房间自己睡,窗外黑乎乎的树木总是让你有乱七八糟的想象,你头顶的那个蓝色的布总是鼓鼓的,你知道上面是木楼板,那上面有什么呢,是老鼠跑来跑去吗?你闭上眼睛,好像黑暗里,有或黄或绿的聚集的小格子光,你就是看着那些光安静的入眠。有时候晚上猫叫,把你吵醒,你就又要好久好久才能睡着。
过年家人都去走亲戚,你一个人留守,那可真的很无聊吧。还好,有各种好吃的。
你赶着牛去坡上,它在满树林满草地找吃的,去的荆棘里,你只能远远看着。喝水是从好远的水井里挑回家的,那水又清又凉,旁边的芭蕉叶一年又一年,仿佛从未生长过。
上晚自习,晚上回来,村头你的小伙伴就到家了,你却要继续一个人走十几分钟的路,有的时候你是跑的吧。真不知道你怎么会那么大胆,黑黑的没有灯的树林,周围都是山都是树林,没有人家。有一次你是踩到蛇了吧,你飞奔着跑掉,回家还喘着气,没敢给父母讲吧。
有一次妈骑自行车带你,下坡刹车失灵,走到中间,她让你跳车,你真的跳了对吧,摔的那叫一个疼啊。妈是又走了好远好远,你等了好久好久才看她推车回来。天没亮,骑车带着一篮子菜去市场买菜,你喜欢的吗?总之买菜的人挺挑剔的,都要好久好久,有时候还有剩菜要带回家。稀少的菜就贵,当季的菜就便宜。有一次骑车路上太黑是不是还摔过跤?菜篮子都翻了吧。
你家房前房后都是菜地,总有吃不完的菜,茄子,辣子,土豆,扁豆,豇豆,黄瓜,苦瓜,青菜,香菜,葱,大蒜,芹菜,香菇,木耳,还有全是蔓藤的冬瓜南瓜,匍匐在地上,满到处都是。你是不爱去地里干活的,因为皮肤敏感,各种植物上的小毛总是会引起皮肤发红过敏。你还记得你吃过,地里自然红的西红柿的味道吗?
停不下来的慢时光,慢记忆,到现在做梦,很多时候,还是小时候的家做背景,似乎时间空间永远停在那里了。有时候,希望现在的自己慢下来,向前不是目的,要去哪里我会慢慢知道的吧,但现在,我就想在这刻,享受这刻的经历和感受。希望每一刻的自己都是全然投入的,不管有意思还是无聊,和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