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学,父亲依然严厉。我爱玩的xing子多半是被那把戒尺磨掉的。犹记得那一年夏天,蝉声鸣鸣,荷风摇曳。我与伙伴流连到日落西山,才依依不舍的回家。日暮鎏金,将我小小的shenti笼罩在其中,被对着阳光,我的身影被越拉越长,漫延到小路尽头。与伙伴依别的不舍淡去后,才猛然想起父亲不让晚我回家的严厉的目光。
钢筋课题昂,便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低气压,压的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父亲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得紧盯着前方关着的电视,表情阴郁得可怕,而母亲坐在一旁局促不安地绞着围裙,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钟表,房间里安静的诡异,安静得只有指针不停转动的声音。我战战兢兢的走到父亲面前轻声唤了句“爸爸”,他不语,只是把阴沉的目光从电视移到我的脸上,再移到我的手上。
我懂的。把手伸到父亲面前,余光却瞟见父亲的身子微不可见得轻颤了一下,而后拿起那把黝黑的戒尺,三声颤音在屋子里回荡没有间断,我似乎能听见他没有波澜的心跳。母亲在一旁心疼得掉眼泪。父亲看着我已经红肿起来的掌心,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什么。被遗落在桌上的戒尺,自使至终都散发着残忍的笑意。
回到房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隐忍的泪水终是落下了,晕开了一室忧伤。你可知,当你的戒尺落下时,我有多恨你!
哭着哭着,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隐约中门开了了,一道身影缓缓踱到我的床边,带着悲伤的气息。捧起我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揉着。朦胧中看见父亲的眼角隐约带了一丝水光。我能感受到目光的灼灼。过了一会儿,房间门轻轻被带上了。
升入初中,(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我与父亲的关系愈加硬化。拒绝父母接送,只身一人往返于家与学校的车站间。刚入大门,便闻到久违的饭菜香。家中却不见父亲的身影,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即使已经是初中生,但对父亲的畏惧已shenru骨髓,根深蒂固。
和母亲一起清洗家中的衣物,从父亲的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白纸,是一张车票。而且是近期的。母亲笑了笑,从房间里抱出了一个盒子,里面全是车票,家到学校,从我上初中起,一张都没有断过。
才知道,父亲每次打完我,都会站在我床边默默心疼;每次上学,都会给在我后面默默保护;每次回家,都会叨扰母亲张罗饭菜……
望着桌上的戒尺,我的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