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二八月,乱穿衣。可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早晚的温差还是很大的。大街上有人穿毛衣,有人穿厚褂子,还有人穿起了薄衣和短袖衫,真是形形色色,目不暇接。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多人都捂起了口罩,戴上了墨镜,为啥?这漫天飞雪似的杨棉让人害怕,又痒又迷眼的,四处乱飞。走到哪里都是杨棉的影子。连医院的楼道里也刮进了杨棉,不能扫不能碰,四处乱飞,影响了打扫工作。只好泼水喷雾,但一会又来了,让人头疼。老天爷再下一场大雨就好了。
昨天的医院大门口和四周的房屋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被挖掘机推倒了,乱七八糟满目疮痍。可怜了那棵几十年的梧桐老树,也在这场运动中被砍伐了。两人环抱粗,才卖千八百元,从此医院再也没有荫凉了。医院里开超市的史家嫂子,在墙跟边种的棒子苗都已经膝盖高了,还有她的大蒜,就要收成了,也没能幸免房地产商的砍伐。白瞎了她天天拔草浇水的功夫。
镇里又开始了一项运动。把马路再次加宽,并且要在路边盖起门市楼。有的说要在路两边加宽八十米,有的说光路就要开宽三十米呢。这条通往县城的柏油路,经历了三次变更。第一次由原来的土路变成了六米宽的柏油路。几年之后加宽到十六米,现在据说要加宽这么多,三十米,那得多宽?可怜路边的那些民宅和各种新盖的楼房以及很多单位,工厂等都要拆建的拆建,搬迁的搬迁。弄得劳民伤财,凄凉无比。医院也因此扒掉了路边的一整排房屋,车库,和超市,最要命的是公共厕所要拆除。一楼住院的都是老人,还有那么多医生护士们,暂时就得来我打扫的二楼卫生间方便了。看来以后我的工作量又加大了。
隔着窗户,看见那些被推倒的房屋,心里还真是有些心疼。但我更心疼那些砖头,只有很少的人再捡拾,几乎没人问津。在头些年,这些旧砖还有用处,还可以卖几个钱,现在家家户户都盖好了房子,有本事的人家都去了城里,买了楼房,谁还要这些旧砖?拉到家里也没地方搁,还不够碍事的。
看着这些砖,想起了二十年前,我养了几头猪,因为土夯的猪圈经常被猪拱坏坍塌,最后,我只好在星期天的时候,带上七岁的儿子和四岁的女儿,拉着家里的地板车,去窑场捡拾丢弃的半头砖。那时候,我年轻,干活出力都不成问题。可要拉一地板车砖头,也是很吃力的。儿子那时候还抹着鼻涕,但很知道帮我推车,累得小脸通红汗滴直流,也不肯歇一会。女儿看见了也学着哥哥的样子,跟在后面推车。我也不知道是她在推车还是地板车带着她走,趔趔趄趄的。反正,那场景至今都很难忘。现在的农村连胡同都铺上了砖,谁还要砖干啥?看来这些砖头只有等着铲车运往别处了。
中午回到家里,刚一开大门,就听见我的小鸭子们嘎嘎地尖叫着,像炸了窝一样乱哄哄的。我知道它们饿了,管我要食吃呢。一开始的时候,我只买了两只小鸭子,总觉得这房前屋后的野菜那么多,喂养起来很方便。不像头些年喂牲灵的多,薅野菜很难。也因为一个人在家寂寞,喂两只小鸭子做个伴挺好的。不图吃鸭蛋,这都不够本的。现在的粮食多贵啊,等鸭子喂大了,粮食钱也够买鸭蛋吃的了。就是图个乐子,有事可做而已。
这两只小鸭子跟在我屁股后边,像孩子一样,我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嘎嘎地叫着非常好玩。引得大街上的一些孩子们羡慕得不得了,缠着他们的妈妈要小鸭子。
可是,买回家的当天,就有一只小鸭子被家里的小黄咬伤了,幸好被我及时救下来,肚子上的肝花都漏出来了,把我吓坏了,看着这只小鸭子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用嘴去啄肚子,知道它一定很疼。我生怕这只小鸭子有个好歹,那另一只可就孤单了。于是,我找来一块肥皂,记得老辈子人经常说,人要是被狗咬伤,马上用胰子水洗一洗,可以杀菌消毒。我赶紧给小鸭子的伤口洗了洗,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找来一块纱布和胶带,仔细地包扎好。心疼的我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小鸭子还是不欢,很少进食,真的把我吓坏了。
听见大街上有人大声喊着:“小鸭了哦----卖小鸭喽----”是卖小鸭的又来了。我立马又买了三只,就怕这只受伤的小鸭子死掉,剩下一只没法喂养了。还好,我的小鸭命真大,竟然顽强地挺过劫难,而且今天还很健康地活着。记得那天晚上,我发了一条说说在网上,很多好友们都安慰说:“没事的,你的小鸭子会活着的,因为它的生命力极强。”借你们吉言,朋友们!非常感谢你们的鼓舞,俺的小鸭子真给俺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