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小时候家里物质生活很匮乏,懵懂中晓事很早,感觉能吃饱肚子就万事大吉了,断不敢再有什么奢求。主食以玉米和红苕为主,玉米面搅团吃的人难以下咽,天天如此。现在人吃这些,多是油腻吃多了想换个口味。那时父母疲于挣钱养家,娃多都是大的带小的,平日里的衣服只要不是破的离谱,也都是按照年龄及身形大小依次传承,到过年才偶尔有新衣服穿,但那时的欢欣快乐,是溢于言表的。
先从小姐姐说起,她长我两岁,可我从来没叫过她姐,整天在一块掐架,她也从来不让我。用妈的话说,我俩是见不得离不得。岁月无痕,弹指一挥间已过不惑之年,回想起当年的点滴来,觉得很幼稚很可笑。记得小姐姐当年一头自来卷,那时国家和苏联关系紧张,村里人逗她管她叫“苏联”,她要惹着我了,我就叫她“苏联”,她不依就追着打我,现在她的头发还是有点卷,有时还忍不住想那样逗她,以此重拾记忆的残片。
大姐二姐是双胞胎,神来之笔,相似度几近百分百,邻居都无法辨认。大姐性格沉稳,二姐勤快过日子是把好手。平日里大姐总护着我,而二姐和小姐是一伙。妈妈那是整天忙地里的活计,无暇顾及我们,我上学时基本都是大姐给我梳头整理书包。头发长了,也是她给我疏剪。那时我觉得大姐二姐倒像我的母亲,她们把我照顾的很周到,直到她们出嫁了,我还是像之前一样依赖她们。大姐喊叫她两个孩子时,时不时就把我名字捎带着喊出来了。天有不测风云,让我最痛心的事就是我知道她得了肺癌的消息,晴天霹雳,我真的无法相信这险恶的疾病,怎么会跟我善良的姐姐有交集,是误诊吗?焦急愤懑中等到的依旧是残酷的现实。手术做了五个多小时,手术室外的我们心急如焚,心里七上八下,手术结束后医生告诉我们,情况不是很乐观!那一刻我们的心情无法言喻,惟有泪千行,手术后第四年,大姐癌细胞扩散,自感时日不多的她执意要操办大儿子婚事。她是个很爱好的人,置办东西要精挑细选样样俱到,拖着病体每天仍很晚休息,生怕有什么纰漏,婚事办的很热闹,办完大婚后没几天,就撑不住入院了。在最后的日子里,我天天去陪她,但是病魔还是无情的夺走了大姐鲜活的生命,那时她才五十六岁。恍如隔日,这件事过了许久,我依旧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大姐的离去像掏走我们的心一样难受。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的父母。因父亲一直身体不好,直到大姐临终也没告诉他,但是没瞒母亲。母亲知道后情绪失控,好久她终日以泪洗面。每次我们年节回去回去时她很高兴,可每次离家时,母亲都会把我们送到大门口,默默地目送我们远去。回首时,老人家在不停的擦拭着眼眶,儿女永远在父母心里都是一块宝。
我们家的顶梁柱四姐,是个八面玲珑的热心人。谁家的事她都当自己的事办,她会给大家很好的见议和安排,大人小孩都很尊服她。我跟四姐处的最近,她给我工作和生活帮助很大,可谓是我的良师益友,我呢是得空就往她家跑,黯然是这个家的一员。小外甥整天黏着我,成了我的开心果,直到现在都成一身戎装的大小伙子了,依旧跟我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