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1日农历十一月初四凌晨四点半左右,父亲撒手人寰,永远离开了我们,享年78岁。
父亲诞生于1940年11月25日,系爷爷之长子,姊妹五个,两个弟弟,两个妹妹。爷爷是解放战争时期的老革命,一直在地方政府工作,曾任正宁县县长,解放后任庆阳地区行署专员王立成的生活秘书。由于爷爷长期在外工作,奶奶又体弱多病,家里没有劳动力,在那靠挣工分吃饭的年代,这就苦了高中毕业已参加工作的父亲,奶奶叫他回家务农,他放弃了在宁县公安局当干部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回到家乡务农,这一干就是一辈子啊。
父亲回到家乡后,祖母长期有病不能下地干活,两个叔父和姑姑年幼正在上学读书,家里所有的重担就落在了他和母亲身上。父亲聪慧过人,不到几年时间就学会了所有农活,而且样样精通,提楼撒子,耕地扬场,收种打碾,件件都是行家里手,很快成为生产队里的标兵。不仅如此,父亲还学了一手好厨艺,村里不论大番小事,还是婚丧嫁娶,都要请父亲掌勺帮忙,父亲从无怨言,乐于助人,很快誉满乡里,南北二塬。后来,乡上觉得父亲宅心仁厚,出事公道,又让他当生产队长,他一干就是十年,生产队长没有多少权力,倒也受了许多委屈和麻烦,那时候,包队干部的饭派不出去了 ,父亲就只好领会家里来吃,为此,父亲可没有少挨奶奶的骂。
父亲关爱弟妹,任劳任怨,他和母亲一起,供弟妹上学,又要管穿衣戴帽,一针一线都要母亲亲手去做。后来,叔父姑姑都陆续上了高中,走上工作岗位,结婚生子,父母的担子更重了,一大家子人吃饭基本靠母亲一个人去做,还要喂猪喂狗,完了一样要去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啊。
父亲知书达礼,富有远见,在那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我们兄妹四个陆续长大后,又和叔父们分了家,队里像我们这么大的都去生产队参加劳动了,不仅可以挣工分糊口,还能减轻父母的负担,然而父母没有这么做,而是送我们兄妹上学读书,细粮白馍让我们吃,他和母亲吃糠咽菜,更令我们难忘的是,在我们兄妹上了高中后,为了让我们安心读书,母亲半夜早早起床,给我们烙烙馍,然后由父亲步行三十多里,到正宁一中给我们送馍,直到高中毕业,后来,我和两个妹妹先后考上中专,大专,走上了工作岗位,托祖上之德,父母之福,我们兄妹都是家庭幸福美满,个个事业有成。
2013年,我们把年迈的父母从乡下接到县城居住,兄妹同心,竭尽全力,使二老颐养天年,尽享天伦之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父母身体每况愈下,百病缠身,经常住院。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去年元月份,在母亲住院期间,查出父亲患肺癌晚期,真是晴天霹雳。后来,我们多次和医生讨论,决定保守治疗。去年四月份,我以去西京医院看病为由,带父亲去西安旅游,做了全面检查确诊后,专家也同意保守治疗。我就带父亲游了大唐芙蓉园,兵马俑,大雁塔,华清池,兴庆公园等名胜古迹,又去了父亲的舅家武功县,见到舅爷家38口人,父亲很是高兴。5、8、10、12月份,父亲陆续住院治疗四次,一次比一次差,弥留之际,父亲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儿女,几次痛哭流涕,说自己把娃娃害死了,我们无言一对,既不能告诉他得了啥病,又无法解释越来越厉害的咳血,医院只能是药物维持,我们看着父亲日益消瘦的面容和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宛若刀割,后来,神志不清,精神恍惚,不配合治疗,尤其是我在跟前侍候时间长了,烦我打我骂我,我只能好言相劝,笑脸相迎,心里就更加难受,我清楚的知道父亲比我更难受啊。
父亲走的很安详,没有一句遗言,没有半点牵挂,四世同堂,儿女孝顺,子孙成器,后继有人。
安息吧,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