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口地处梅江下游,水面宽阔,水流畅通,东北连接闽西,东南直通汕头,航运业相当发达,过往船只繁多。它曾经是广东内河的第二大港口,是嘉应州至汕头水路出南洋的必经之地,是客家人越洋出海的“始发地”。因而古代就有“自古松口不认州”的美称。
吃完早餐后,我们先在松口的中山公园驻足停留。走进公园,门楼正上方书写着“中山公园”四个大字,背面是中山先生“天下为公”的手迹。大门入口处前方,安放着一尊孙中山先生汉白玉胸像,以供大家瞻仰。中山先生雕像后不远处有一座玲珑精巧的“密庵亭”,这是为纪念支持革命事业的乡贤梁密庵先生而建的,亭内上方墙壁上书写着民国诸位政要对密庵先生评价。横跨公园湖面的是一座全长83米的“洛阳桥”,桥正中建了一个纪念亭,这是为纪念抗战中壮烈殉国的烈士李霭而建。走在湖中的桥上,欣赏着如龙卧水的古榕的美姿,阵阵微风吹来,感到阵阵凉爽。公园内还有鲁迅纪念碑,刘胡兰纪念碑等。驻足中山公园,更多的是感受到诸位先辈为国家为社会努力奋斗乃至为国捐躯的丰功伟绩。
在中山公园浏览一番之后,我们就漫步于松口火船码头附近的街道。古街上还保留了很多明清时代的“骑楼式”欧陆南洋风格店铺,二层、三层、四层不等。在水运最发达的时代,这里汇集了众多旅店、机构及各种商铺。店铺零落的标牌,为我们述说着昔日的繁华。
随着水运的没落,现在古街上来往的人不多,更多的是来观光的稀疏的游客。古街上的店铺大都关闭着,只有零散地开着的草药店、理发店、钟表店、竹器店等几家店铺,但店铺几乎看不到客人,主人大都坐在门口聊天、遛狗、带孩子。漫步在如此落寞的街道上,心中突然涌出一丝莫名的苦楚。人生如戏,不亦如此?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悠扬的乐曲,我们寻声而去,终于在一家店铺里发现一帮爱好音乐的老人,他们正用二胡、扬琴等民族乐器弹奏着欢快的客家乐曲。在古街上还开了一家画院,我们不禁也走了进去,去欣赏挂满墙壁的山水画卷。置身于这种平和、安然的生活空间,让我这个从喧嚣的城市里走出来的人,也感到一阵超然和解脱。
街道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火船码头,以前在水运最发达的时代,来来往往的旅客摩肩接踵。货物,一船一船的,都是由这一个个码头上岸,再转往梅州各地。而今在曾经喧嚣热闹的码头上,只看到了一位勤劳的客家女人在石阶板上悠然地洗着衣服。是呀,繁华褪尽,惟留下静静流淌的梅江水,码头上光滑的石阶,历经风雨的船墩还在讲述着曾经的繁华,岁月的沧桑,依依不舍的辛酸。
走在梅东桥上,梅江两岸风光一览无遗,一边是绵延数里的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的竹林,一边是一座座灰色的临江店铺,恍如一幅美丽绝伦的画卷。
站在梅东桥上,望着火船码头和滚滚东流水,格外感慨。我仿佛看到了一百多年前,一群“下南洋”的人群中,也有两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一个叫刘家英,一个叫刘家哲,他们兄弟两人坐船顺着梅江从梅城到松口再到汕头,然后飘扬过海去了马来西亚,在那里一个从医,一个从教。他们格外节俭,把积攒下的每一个银元、每一个铜板都汇回梅县,买田、买地和建屋。异国他乡土地上的坚韧和努力,终于换成了老家新建的英哲庐等三座房屋,虽然在围龙屋众多的南口侨乡,这三座房屋都很普通,没有多大气派,但却圆了几代先人建屋迁居的心愿。南洋距离唐山路途遥远,为了节省盘缠,他们常常委托水客、同乡或同族,通过梅江,通过松口,把用大桶装好的大米和煎好的猪油等食品,源源不断地捎带回给家乡的亲人,让亲人们在上个世纪中上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就是我最挚爱的亲人——伯祖父和祖父。
宁愿自己在外吃苦,也不让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受苦,这不只是我祖辈,而且是所有闯荡南洋华人的最赤诚的心愿。
除了古街,由明朝翰林学士、东宫侍讲李二何倡议募捐的九层八角巨塔元魁塔,塔高约50多米,以悬崖作基座,以潭水作基脚,也是松口古镇一大特色。
古镇松口在“下南洋”的客家华人中具有难于割舍的感情,因为松口留下了许多客家华人在故土的最后一个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