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七月,暴雨与骄阳轮番上阵。地里菜蔬,不是被淹了就是被晒了。时令蔬菜的价格蹭蹭上窜。
很久没有回我住的城南小区,惦记着美娥姐姐和她盘种的那块菜地,不知在这样的季节里,会是怎样的场景。
美娥姐姐家住湘北农村,小儿子在城南小区买了房,老两口便跟着过来带孙儿。老两口闲不住,在附近农民的菜地里,租了一小块地,侍弄着一些果蔬。那时候我和父母亲也常住在小区,早晨,熙熙嚷嚷的早市里,看到她在地摊上摆放些豆角、辣椒、青菜之类的,我和母亲随意走到她的摊前挑了些莱蔬。她见有老人跟着,称完菜又随送一点,满面春风的笑着,用浓重的家乡口音说着谢谢的话语,那份纯朴厚道像春风一样沐着心底。
有一晚,我和母亲一同走进肖姊妹的家,赫然看见美娥姐姐坐在沙发一角,脸上因日光的照晒,红里透着黝黑,身子显得瘦削单薄,一口浓重的家乡口音,热情地起身向我母亲打召呼“外婆来了,感谢神,我们是一家人。”顿时心里真有一种特别的感动。
此后,美娥姐姐无论多累多忙总会从地里薅一些时令菜蔬来家里,常常是天没亮就在门外叫着外公外婆,来不及换掉的衣裤鞋子,沾着新泥,发梢上还挂着草秸,人没进门,已闻朗朗的笑声:“我特意赶早送点菜来给外公外婆吃新鲜的,省得你们花钱去买。”说话间,满满的一大袋子就搁进了厨房,低头间,忽然羞红了脸,急急地退到门外,直说:“唉呀,我这鞋子弄脏了地板。”我轻轻的扶着美娥姐,请她进来,喉咙感觉好硬,巳是说不出话来了。
餐桌上满满的都是地里鲜蔬,红的、绿的、黄的、白的,当地的、外地的甚至还有美国南瓜。那个清香粉糯呀,父母亲吃着念着,笑得合不拢嘴了。
放下背襄,抱着一个大西瓜,急忙去美娥姐姐家里。她还是那样笑声朗朗,看到我,直说:“感谢神,来得是时候,地里的菜多得吃不完,一定要带足一些回去。”胖嘟嘟的小孙孙坐在地上啃着香瓜,一看就是自家地里的。
打量着美娥姐姐,她显得更加瘦削了,花色的绸衫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肥大,常在地里忙活的双手也露着青筋。精力还是那么饱满,满眼是笑。我问到“老头子呢?”我一直随她这样称呼,“忙呀,现在农村都好起来了,回家里去打理新建的房子了。儿子们工作都忙,那时小儿子的工作没有落妥,教会、家人都帮我代祷,后来有了合他专业的工作,还做上了部门经理。我这越忙越喜乐呀,感谢神给我们家的恩赐。”
以前我总是会被美娥姐姐爽朗的笑声和喜乐的话语所感染,纵使有许多压在心里的难处,也会在和她相处的时间里,淡去忧虑,就像一颗子粒落到地里找到生憩舒展的感觉。
说话间,她麻利的拿来一个大袋子,把堆在房子一角的菜蔬一一的装了进去,我推辞不了,只是关切的说:“姐,这几个月,又是暴雨又是烈曰,外面都没什么菜卖的,你地里这点恐怕自己吃都少了。”姐姐乐不可支的说道:“真是神了,我旁边那么多菜地,不是淹了就是晒了,人家都问我,是什么妙招让菜长得这么旺势,我说是上帝给我的恩赐,所有的种子都长成了果蔬,并且hai肥实,吃不完的好些菜有老在地里的。”我数着袋子里的菜,光种类就有十几样,菜叶碧绿,瓜果鲜亮,散发着清香和泥土地味道,那般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