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与普通人一样,两个眼睛一张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只是她有个奇怪的癖好,一有空就往花园跑。她就这样蹲着,看花,看草,看树。起初,女孩儿的父母也不以为意,只觉她爱生罢了,可当一天发现她对着花草低语痴笑时,他们便焦虑起来,为她请来了一位心理医生。
“你在看什么,小姑娘?”医生走到正对着一朵雏菊傻笑的女孩儿身旁,和善地问。
“嘻嘻,你不懂了吧。嘘……小点声!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人并不是世上唯一的智慧生命?比如这些花草,它们也有自己的思想,也在相互交谈,只是我们发现不了而已。我们太自大了,认为人类就是一切的主宰,但我们可能只是自然中米粒儿般的存在。在我们周围到处都是另一种新的生命,假如你就这么一整天地,细细地观察它们,你就会发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因为角度不同,你无法理解这些花花草草在干什么,想什么。而我,想试着和它们交流,融入它们的生活……”
医生刀削似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异样,眉头紧锁,在随身的小本上写下几个字:重度臆想症,可确诊为精神病。
等等,这女孩儿,真的是一个精神病人吗?
她的父母和心理医生之所以将她定义为精神不正常的人,只是因为她以另外一种角度看待世界。那倘若大多数人都怎么想,都尝试和小女孩儿一样去理解呢?在这个令人费解的世界,到底是一群正常人在面对一个精神病人,还是一群精神病人在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而不解?
这个世界真正的定义是怎样的?是谁给出了对错、善恶、美丑的区别?又有谁能证明我们耳闻目睹的就一定是真?正如说马的人多了,鹿也自然不是鹿了;当众人习惯于岩壁上的火光剪影时,那个幸以一窥整个世界的人便成了疯子;“白马非马”、“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之类亦应运而生。
那朵雏菊到底有没有思维,能不能说话,只有雏菊自己知道,但外在的目光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简单的事物便也“横看成岭侧成峰”了。
有时候,旁观者迷,当局者,才清。
这正如两个人看待一个人,厌恶他的,看见他就会有低俗的字眼由心而生,无论他做了什么好事,在他眼里都是矫揉造作别有用心;而喜爱他的,可能连他偷鸡摸狗的下流勾当都能被说成劫富济贫无私无畏。至于这个人到底如何,正如达摩祖师所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世间本无色,庸人自加之。并不是所有医闹都错在医生,也并非老师们惩罚惩罚学生就是体罚外加师德败坏,只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们的人多了,就算是误会也三人成虎了。我们又是否该摘下脸上的有色眼镜,撕下潜意识里为他人贴上的标签,让那些主观评价都灰飞烟灭呢?人人都是精神病人,人人又都是正常人,人人都是干净的,无色的。
摘下有色眼镜,无色观世,以新的视角看待人和万物,你便会发现,一朵小雏菊,也是一抹别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