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年正月二十八日,也就是阳历2017年2月24日的下午,突然接到姑表弟媳秋英打来的报丧电话,大表弟程留柱因患肝癌晚期医治无效,于当日凌晨与世长辞了,终年才52岁.
噩耗传来,尽管我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心里非常难过,一边安慰秋英要节哀,一边答复我马上回驻参加次日上午的葬礼,再见留柱最后一面。随后,我去郑火车站买了一张次日早班带座位的车票,踏着晨雾,怀着悲痛的心情,急匆匆地往驻赶去。在两个半小时的火车征途中,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早春窗外一掠而过的诸多景物和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不顾车轮滚滚的喧嚣,眼前浮现的都是表弟留柱生前的音容笑貌和生活的点点滴滴,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驰骋千里。
两年前深冬的一天上午,我正在单位上班,是留柱大表弟第一个向我爆出噩耗,我苦命而奔波操劳一生的73岁的姑姑因患脑瘤在县医院开刀抢救,在重症监护室输氧奄奄一息!得知讯息后我火速赶来,只见他和三表弟夫妇焦急地守候在医院,随时听候医生的召唤。遗憾的是:自从进了手术室,我和他们及探视的所有人,谁也难见姑姑一面。我探视后几乎天天和他联系,让他给我及时通报姑姑的病情。10天后的一个深夜,还是留柱打电话向我报丧,姑姑已于两小时前断气驾鹤西去了!次日上午,我去乡下韩洼奔丧,再次见到了面容憔悴而悲痛的留柱,从下葬的痛哭到待客,他和妻子秋英带头鞍前马后地忙活,整场丧事操办得井井有条,作为姑姑的养子和长子,其孝心表现令人赞叹!我和他告别时,劝他节哀,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那年他刚刚五十岁!
去年的国庆节前的一天上午,我同样是在单位上班,又是大表弟留柱首先向我报丧:半身不遂瘫痪一年多同样苦命的75岁姑父也于凌晨辞世了!我立马赶回老家,次日在姑父下葬时见到的留柱已面如土色,比起夏天在驻大街上见他已憔悴消瘦许多,只当是姑父的丧事让他操心所故,没敢多想。不过,三天后我再参加姑父的“五期”待客,饭后和他告别时关切地问起,他和秋英才说身体不舒服有20多天了,诊所医生说是胃病,不能吃饭,因忙于姑父丧事,还没顾得仔细检查。我立即安排他,不要心疼花钱,马上回驻抓紧治疗,不要等有了大病再治。他答复说:“可以”。
回郑后,对于留柱的病情我放心不下,因为我以前总是劝他平时注意每年要体检一次身体,他总是不在乎,认为自己平时能吃能喝能干,身体壮实,没有啥病,不用体检,净多花钱。所以,我次日就给他打电话催他检查,他答复我正在驻市中心医院住下检查,等结果出来后再告诉我,我放心了,就说,我最近回来看望你。他还说,不会有啥大病,请我不要挂念。后来再和他联系,他说在住医院,肝胃病都有,最后还没确诊。再后来问他,说住了20多天出院了,在家治疗一样。我没有丝毫地怀疑他病情严重,只感觉是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到11月初,才因回单位要交党费一并看望他。原打算再次到市九中门前见个面,像上次那样叙叙旧就打道回府,没想到这次是他和秋英一块儿赶来的,见面看到他明显地消瘦,他还说不碍事。可秋英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老表是肝癌晚期,医生说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检查结果他也看到了,他心里明镜”。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紧张起来,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还是不愿意相信,她随即把医院诊断结果让我看,在事实面前我不得不信,我一边劝秋英要挺得住,一边决定和他们一起到租房里住一夜,目的是劝他们要正确面对,多陪他们说说话,宽宽心,想想办法。
我知道,他们夫妻因家穷从小都受苦受累,都只有小学文化,为了培养两个儿女能上大学,出人头地,20多年来勤俭持家,呕心沥血日夜操劳,拼命打工挣钱攒钱,从来没有为自己着想,更没有外出旅过游,甚至连在饭馆里吃顿饭都没奢侈过。两个孩子读书很争气,大女儿2011年考取到河南理工大学中文系,年年都得学校第一名奖学金,2015年大学毕业后又考取了天津师大的研究生,现在读研二;儿子2013年考取河南师大数学系,2016年大学毕业后也在紧张考研,为了不让儿子分心,夫妻还瞒着儿子病情,待寒假考完再告诉他,不然的话,怕对儿子打击太大,精神上撑不住。事实证明儿子是好样的,到今年3月底考研成功,被上海财经大学会计系高分录取。是啊,两个孩子成为他们活着的精神支柱,孩子就是未来,孩子就是他们美好日子的唯一盼头。特别是老表留柱,平时对孩子疼爱有加,把儿女当成心头肉,为了孩子的前途,家庭再困难,也都自己硬扛着,拼命担当,绝不让孩子受任何委屈,也绝不耽误孩子的一节课,身患绝症后更是时时刻刻替孩子们着想,悲伤地是还没有尽完一个当父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