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才到街道口,车灯远远照过去,就见母亲已站在门外。还未等车停稳,儿子便拉开车门,飞奔过去抱住年迈的母亲。我把满满的愧疚搬下车。屋里暖和极了,母亲问寒问暖,父亲坐在炕头不住的笑,满屋子都是柴米油盐的味道。一切都熟悉的快要忘却的味道。
母亲和父亲招呼着赶紧上炕,坐在久违的儿时记忆的炕上,真是舒服。母亲讲着这几天的活:前天扫舍,也就是城里人说的打扫卫生,而乡下叫做抹墙,是用一种叫白土的泥土加水后,再用刷子在外墙面上均匀涂抹,之后满院便有了新鲜的泥土味。母亲说,昨天炒肉臊子,二三十斤的后腿肉,让父亲足足切了几个小时。这也是关中西府人最爱。用慢火炒浸出油加上辣椒面添些醋,真正酸辣香,夹馍和臊子面都离不了。母亲说还要蒸馍,前一天晚上发酵面,凌晨起来和面,再放在炕头等面醒好,才放在案板上揉。每年母亲要蒸些馒头花卷糖包和豆沙包。今日打算去趟菜市场,海带木耳黄花菜,韭菜蒜苔西兰花,大虾鱿鱼腊牛肉,样样购买种种齐备。明日就是除夕,家家炖肉贴门神和春联挂灯笼,这才到真正的年味。
天才朦朦亮,母亲已经在院子收拾,厨房也开始了锅碗瓢盆的声响,年的气息已到鼻端,家的味道永存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