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像冬日的阳关,使饥寒交迫的人感到人间的温暖;灯像一场洒落在久旱土地上的甘霖,使身处困境的人看到生活的希望;灯像一首飘荡在夜空里的歌谣,使孤苦无依的人获得心灵的慰藉,十四年来,在我的心灵深处,就一直亮着这样的一盏灯。
我和丈夫刚结婚的那几年,丈夫在辛置工作,我在汾西上班。我带着儿子在南门外租了个房子,当时我们俩人的工资都很低,两家的大人没有一个在身边,我们没有条件请保姆带孩子,就只好把仅仅四岁多的儿子提前送到亲戚开的幼儿园。我下班回来再把儿子接上。房东老太太平时很节省,她总是嫌我那既淘气又不懂事的儿子晚上爱开大门外的灯。在一个隆冬的下午天气又阴又冷,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把儿子从幼儿园接回家里,我正准备做饭,发现儿子焉乎乎的两眼发直,手在打颤,我伸手一摸他的头,“呀!真烫呀!”我背起儿子就朝康复医院奔去。在医院里,经大夫诊断是急性扁桃体炎,引起了高烧,有抽疯的征兆。我一听吓坏了。大夫说:“连输三部液体,不然控制不住病情。”三部液体,一输就得好几个小时,又冷又饿的我当时真是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且不说衣囊羞涩,就儿子当时的病情已把我吓得魂不附体。时间艰涩地流动着,像沙漏坠入我忐忑不安的心房。终于熬过几个小时,三部液体好不容易滴完了。医生说:“今天可以走啦,明天接着输”这时已是晚上十二点多。孤苦无依的我背起儿子又闯到漆黑的夜里。我在夜里摸索着回家的路,儿子爬在我的背上一点不敢动。我身上的所有神经都崩得紧紧的,每根毛发都是竖立的。我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一丁点儿动惊都会使我魂飞魄散。在汾西二中的拐弯处,儿子忽然从我背上爬了起来,他高兴地叫着:“妈妈,远处有灯。”我抬头一看,远处有一点亮光。从这微弱的灯光里我得到了勇气和力量,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紧崩的神经有点松弛。我加快了回家的脚步。灯光离我们越来越近。“噢,原来是平时非常节俭的老太太忘了关大门外的灯。”我自言自语。我轻轻地推开大门,这是房东老太太闻声走了出来,她说:“浩浩她妈你也真是的,孩子有病你也不叫我一声,让我跟你做伴。。。。。。”她连说带推把我娘俩推进她的屋里,她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锅里还替我们娘俩热着馒头,我根本没想到深更半夜,还有人为我娘俩留灯。此时,我望着大门外的灯,看着锅里的馒头。感受着屋里的暖意,我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刷刷地流了下来。
那夜的灯给了饥寒交迫的我勇气和力量,使孤苦无依的我心灵得到了慰藉。
那夜的灯光让我永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