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物质生活的富足,让人们随时都可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尤其是夏秋两季,各种时令瓜果你方唱罢我登台,令人目不暇给。
老三奶家并不远,住在沟西。出了俺家门,过一座桥,沟那边向北百十米远,就是老三奶家了。那时,老三奶已经去世,他的儿子、孙子都有了新的院子,搬出去住了,老三奶家其实是一座空院。可院里的一口水屯子,每年都能蓄很多水,一大家的都可去挑水使用。
到了老三奶家里,母亲先拔了一担水,再把水屯子盖好,然后对我说:“在下面等着,妈去给你摘桃。”老三奶家是一个窑洞式的院子,在一面土崖下掏了两孔窑,从土崖上面到中间的高度,有一个一米多宽的平台,平台上面长着一棵桃树。当时听母亲说叫毛桃,现在明白,其实就是由桃核长成的桃树,没有经过稼接。土崖面朝东,院子的南侧也是土崖,被修成了阶梯,而且还用砖砌了一层。也许是那时年龄太小吧,总觉得阶梯好高、好陡。母亲爬阶梯弄不轻松,每走一步,她都用水按着迈上台阶的那条腿的膝盖,这样交替着,总算爬上了平台。好在桃树主干不高,母亲摘了两颗桃子,扶着土崖墙壁慢慢走下阶梯。母亲把桃子在自己的围腰上抹了抹,递给我,说,吃吧。我看到,母亲看着我的吃相,眼里满是慈祥和安慰。多年以后,我养了女儿才体会到,谁家慈母不疼儿呀!母亲,她一定认为给我弄到了她认为最好吃的东西,同时她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
说真的,那一枚青桃的味道,远不如现在街上卖的桃子好吃,可母亲费力地爬上阶梯去摘桃子的一幕,却铭刻在心底,永远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