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暮色渐起,几只水牛晃晃悠悠阔步向前,消失在了田间的小路上。路边,一把旧藤椅,映着余晖,孤单而写意。
那还是去年,我去山东旅游,在路边,看到了一把精美的藤椅,古朴又精美,连一根螺丝都没有。我好奇,人坐上去,会塌吗?我走过去,轻轻的坐在藤椅上,挺舒服,也很结实。柔软的藤条,居然可以有如此的作为。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于是改变了行程,决定去拜访这位藤椅手艺人。
田野里,金黄的稻穗,随风摇摆。几只土狗在地里嬉戏,时不时地摇摇头。天渐渐暗了下来;地,也渐渐暗了下来,连空气的影子也暗了下来。小路尽头,一处院落,爽郎的笑声偶尔传来,夹杂着几声蛙鸣,也许做这门手艺十分快乐,也许……
院门口的几根草,参杂着泥土,上面绿得发亮,下面黄得耀眼,看样子很久都没有人来拜访过了。推开门,院子里几根藤条,参杂着泥土的芳香,几只母鸡摇摇摆摆。走进院子,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有些模糊。我走得更近了,星光下,藤椅在风中轻摇,里面是一个手艺人的故事。
据说,他以前在北京,因为生意兴隆,大家都叫他“藤伯”。那时,老北京人家家户户都有一把藤椅,夏天在院子里乘凉,冬天在窗下晒太阳。后来人们都搬进了楼房,院子都没了,藤椅也用得少了,大家喜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面的肥皂剧。后来藤伯回了老家,在院子里继续做手艺活,客户不多,他就摆几把藤椅放在路边,算是广告。据说,有朋友找他去做家具设计师,他没去,朋友说他傻,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说舍不得老手艺。
农村里,还有几户人家用藤椅,有时藤椅松了,坐得不舒服,他们就去找藤伯,藤伯拿起工具,把松了的藤条紧一紧,再把其余的藤条梳理一下,就再加上几根竹条,固定一下就好了,别人问他价钱,他也不好意思要,反而还要送些小藤器。
日子拉长了影子,生活模糊了初衷。但是,我想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些守护,如夕阳下那飘摇的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