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祖国的最南端海南岛遇到了最北端北大荒曾经一起工作过分别已四十七年的老工友。
接下来联系走进老友微信群,一串串熟悉的名字跃然纸上,可是和头像上的照片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几天下来,深深感到岁月的无情。当年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为着同一个目标来到偏远的地域北大荒。我们在将军岭下的荒草甸子上扎帐篷 ,盖厂房。我们制泥丕,烧红砖,吃高粱米,啃窝头,喊着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每天干劲冲天。
如今,那些靓男俊女都须发斑白,儿孙绕膝。就连我们大家公认的最小的“小宝子”也两鬓如霜。甚至有的永远离开了我们。真的不能不让人感伤岁月的严酷。然而,岁月又是有情的,尽管时光荏苒,可我们建立起来的友情仍弥久留香。一桩桩,一件件往事都浮现在眼前。
记得吗,一天傍晚暴雨滂沱,可我们的丕棚还没苫盖。工队长一声令下,保护好砖丕,我们毅然冲进暴雨中,全然不顾水湿雨淋,抱草帘的抱草帘,压砖头的压砖头。疏理排水沟的疏理排水沟。大家齐心协力,没让一块砖丕受损。
还记得吗,一次半夜三更草甸子上发了大水,清晨醒来水灌进帐篷,并且离床已经近在咫尺。鞋子,脸盆全漂浮起来。我们爬在被子里无法起床。就这样,我们这些天真的”孩子”就爬在被窝里玩起了水。你把脸盆推过来,说是大船来了。我把鞋子推过去,说是小船开过去了。一群不知忧愁为何物的丫头们就这样开心地趴在被窝里玩了小半天,直到水退了,我们才起床梳洗打扮。现在想想我们那时多幼稚,多天真,多可爱。
由于我们当时的帐篷就扎在荒草甸子上,所以才有了上面说的一幕。夏天到还可以,蚊虫多我们就睡在蚊帐里,可是到了冬天就难熬了。北大荒的冷可不是一般的冷,那叫冷到骨髓里的冷。每到冬天仅仅在帐篷里支上一个大油桶式的铁皮炉子。根本抵御不了那彻骨的寒冷。不是我夸张,晚上往被窝里钻就如同钻冰窟窿。甚至我们就戴着狗皮帽子睡觉。赶上下雪天,清晨起床先把被子上的小雪花抖掉再穿衣服。
后来我们就想了个办法,两个人一被窝,互相取暖。我们把两个人的行李合二为一,底下铺上两床褥子,上面盖两床被。和我同住的一个姐姐,总是先进被窝,待把被窝暖热乎了,再招呼我躺下。如今想来,那声音还是那么熟悉、亲切、温暖。
那一个冬天就这样在好姐妹的关怀下度过来了,我至今也忘不了那个姐姐带给我的疼爱,关心和温暖。
还记得吗,到了冬季不能生产红砖,我们就到各个生产一线去支援。我们到贮木厂去推平车,归楞。到山上林场去打枝丫。那时候工服就是男女不分的大棉衣,狗皮帽子。穿在身上肥肥大大。不是系上围巾真的很难分辩出男女。
还恍惚记得不知是谁被外人打了,急需输血,听到通知,大家都毫不犹豫急急跑到医院,挽起衣袖等待输血。那时真叫是一人有难,八方支援。
不能忘,真的不能忘,也真的忘不了。我们用青春热血写就岁月,我们用汗水和劳动创造生活,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留下了我们的身影,留下了我们的足迹,留下了我们的声音,我们怎能忘记!
岁月无声,生命终将褪去原有的色彩,但记忆永远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