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公司放了两天假,趁着這个空档买了一张返家的火车票一路向南,呼啸而去!
坐火车,我喜欢靠窗的位置,因为這样我便可以将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从西安往长安的路上,沿途所见都是金灿灿的麦子,覆盖在整个田地上,像是厚实的被子。
偶尔距离近时,会发现一些高于麦子的节节高分散型“小麦”,顶上全是乳白色皮包裹着的颗粒。看到他们,内心总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厌恶之意。或许源于自己所在之地是山区,对于平原总有一种很自然的向往和亲切。而此刻,窗外一望无际的麦田更是让自己忍不住生出喜悦之意。
突然间,就想到从前自己家种麦子的情形。小学时,家里也有着几亩田地。陕南那边多山,所以分到每家的田地也大都在山顶平坦地带,或者是小河两边开阔河岸。
记忆中,我最不喜周末放假,因为每次周末放假就意味着做不完的农活,睡不醒的觉,收割不完的庄稼。每年到了农历五月左右,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忙假”。记得当时学校给出的大体通知就是,到了收获季节,需要回家拾掇庄稼,所以就全校师生全体放假。
凌晨五点左右,爸妈就会把还处在睡梦中的我们一个个叫醒,穿戴着严严实实往田地走去。一路上,总会听到一种鸟叫,“算黄算割”不住地叫着。那会儿,总会疑惑,真是一只笨鸟,傻啦吧唧,起這么大早。我要是它,我就会躺在我的小窝里一直睡到自然醒,我要是有翅膀,就会飞过山的那头,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突然转念想,要是被哪个坏小子一弹弓把我打下来,岂不呜呼哀哉了。于是便不再梦着如果可以成为鸟儿,但也会梦着成为其他的某种动物好自由的享受生命。前往麦田的路上,我时常纠结着哪种动物能幸福的做自己,每种动物会想一遍,每种动物也总会被我毫无意外的否决掉。
小时候,我有一个铁友,用同村其他伙伴的话说就是“你俩要是死了,睡在一个棺木里才能凸显你俩的友谊”。有时候就觉得她家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家就是她的第二个家。
我们俩家的很多田地也都相邻很近。每次跟爸妈到了田地之后,先会不自觉地向她家的田地去望一眼,看看她是否也在。到了大忙时节,我们基本上都能不约而同的一起上地一起下地,那些枯燥烦闷的日子里,也因为有了她的一路陪伴总会觉得兴趣盎然。
到了田地,每次为了激发我们的斗志,母亲总会想着法子去引起我们的兴趣。比如,从东往南多少米是属于我的地段,从左到右多少里有划归我弟的地盘。這养的法子对于我们姐弟却总是屡试不爽。得到自己的“地盘“后,拿起镰刀,我总是会从四面八方都开始,用一句话说就是“农村包围城市,郊区包抄中心”,一鼓作气,先把属于我的那块田地划分成各个小段,然后才蹲在地上大歇一通。
而我弟虽是很少说话,却也能在相当短的时间迅速地完成任务。收割的日子里,最难捱的时间往往是中午,闷热的天气,外加上知了的声声叫,总是让人觉得格外的心烦意燥,各种想要罢工的想法也会在那时层出不穷。耍xing子,发脾气,透着法儿的表现自己的不高兴。
然而父母亲总是一声不响地默默地干着,顺便把我们残留地“烂摊子”一并收拾好,看着烈日下同样辛苦地他们,心里总会荡起一阵阵自责。随后默默地回到岗位上,悄悄地工作。
收割时节还好,因为不管杂七杂八总是会一股脑儿全给割了去。最让人烦躁的是除草时节,特使是小麦,其他杂草还好,少且易区分。有一种长相跟小麦特别酷似地叫做燕麦,在他们还是一株株绿油油地植物时,长相忒似,总要细细区分根部,才能辨别出。
一大片的田地,一眼望去,很好看,却总得在那一株株植物下,仔细的挑选,有时候还不经意漏一些。那会儿,总是特别痛恨燕麦,埋怨着怎会那么多,害得人挑不尽,锄不完。(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
现在想来,燕麦和小麦或属于同钟,只不过在我们那个地方,却将他视为一种杂草,于是仇恨了多年。我想大概燕麦心里也是郁闷的吧“本是同根生,命运却大不同。”
时光匆匆,曾经跟着家人去田地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记忆中自家的麦田也乘着时代的顺风车越走越远。然而,夏日依旧,鸟声犹存,你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