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一直缭绕着一种壮馍香,是那么诱人,仿佛成了我的一个心结,总渴望着在某个时候,刻意或者无意地能再吃上一次壮馍,让那个不散的念想得以缓解。
曾经在和一个朋友聊天的时候,无意中也提起过这事儿,但那人矫情得很,说壮馍太油腻,吃不下。而我却丝毫不受那人的影响,依然如故地痴情于记忆中的那抹壮馍香。
上周下乡采访的时候,返回途中,我问开车送我们的人他们乡的特色面点是什么时,那人很爽快地回:“壮馍!”
我心里咯噔一下,记忆中的那抹壮馍香又不经意地浮上心头,我禁不住嗔怪起那人来,抱怨他:“午餐时,为什么不请我们吃壮馍?”
一车人皆笑起来,而我对于他们的笑毫不在意,天真地以为喜欢就是喜欢,何必要掖着藏着。
暖暖的一句话就像车窗外四月的和风,那些微的小失落瞬间消融。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将老师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为自己突兀地提起了这个话题,寻得了一个可以栖息的韵脚。
昨日又去下乡采访,午餐时,张主编冷不丁地与我商量,“曹老师,中午咱们去吃壮馍怎么样?”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怔住了,但还不到一秒钟,便幡然醒悟,也来不及多想,忙回:“行!”
一时间,那股记忆中的壮馍香又在我的思绪里缭绕起来,宛如早春梅的芬芳。
我们的车在壮馍店门口停下,而在那样一个繁华的闹市街头,这个门脸儿显得有些寒颤,门框上还残留着点点经年的油污。
我不管这些,也不管其他人的表情,信步走进去。门口的炉灶上放着一口平底锅,锅内有一张壮馍,正在嗞嗞作响的热油中烹煎。好醉人的香气啊,我恨不得马上就能吃上一口。
可是,那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其他很多人,我只能故作内敛,随着工作人员的引领,去小格子间里等待。
壮馍的气味犹如暮秋的桂花香,一股强过一股凭窗而来,撩拨着我焦灼的心绪。格子间的门被一次次打开,又被一次次带上,各种菜肴美食,铺满了餐桌,却迟迟不见壮馍的踪影。同桌的人皆天南海北地聊得热闹,而我的思绪却一直滞留在壮馍上,就像等待一位久别的故人重逢。
看着被煎得焦黄的壮馍,闻着记忆中的诱人香,我不再矜持,急不可耐地用筷子挑起一块放进嘴里,轻轻一嚼,“糟了!”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惊慌:“怎么不是想象中的味道?”
我将目光抛向其他人,人家皆吃得很好,大块的壮馍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转眼没了踪影,而我,却怎么也达不到那种境界。我又禁不住失落起来。
晚上回家,同爱人又提起此事,爱人说:“那是因为给你切得太多了!”我不禁一怔,好像确实是这样。
依稀记得小时候吃壮馍时的情景:那时,母亲从集市上买了壮馍要去看姥姥,不知缘何,就沿边从上面切下来不足二公分宽的一条给我吃,从此,那缕壮馍香就一直滞留在我的记忆里,亦成了我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昨日再吃到壮馍,且是那样丰盈时,我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是只能停留在记忆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