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在原稿的前页,陈忠实先生引用了巴尔扎克的话来揭示了本作品的要义——一本记录和描绘白鹿原故事的小说。这是一个关于白鹿原的故事,白鹿原位于西安,南依秦岭终南山,北临灞河,西安作为十三朝古都,自有许多文化内涵与民族品格。这一部作品展现了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农村画卷,横跨了大约半个世纪,给予后来者小说角度理解中华民族风俗文化的方式。
陈忠实先生自己在创造手记中写道深受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影响,的确本作品有许多魔幻现实主义的体现。
故事的开篇是主人公白嘉轩连娶六房女人,六房女人相继去世,死法各有不同而又大同小异,每个死去女人的鬼魂都能被后来的女人看见。白嘉轩本来是一个家底深厚的农家,可女人的相继死亡付出了太多代价,传言说白嘉轩“命硬”,而女人的聘礼越来越高,给这个家底深厚的农家带来了冲击。在“无后为大”的压力下,即使败光了家产,白家人以及白家的朋友继续帮助白嘉轩娶妻传宗接代。
而作为“圣人”的朱先生,可谓具备神机妙算、书生风采的特质,神算小到东家的牛丢了去哪里找、今年种什么农作物能作为参考,大到对社会事象和日常俗事有独到理解,能预料到死后被人掘墓,墓砖显字震慑;而书生风采则是独自一人劝说清兵总督退兵,耄耋之躯亲赴抗日前线。最后去世之际,惊现白鹿,给读者一个猜想:难道朱先生即是白鹿?而白鹿作为白鹿原的“精灵”,所以朱先生从里到外趋近完美,真是一个神人也。
还有就是命运多舛的田小娥,一生都在寻找爱和依靠。从一个作为泡枣工具,义无反顾地跟着黑娃;黑娃闹了革命,离开了白鹿村,就跟了在白鹿村有点权势的鹿子霖;受到鹿子霖蛊惑害了白孝文却又爱上了这个不会干坏事的老实人。她的一生为了爱都义无反顾,却缺乏了道德底线,后世的作品《被嫌弃的松子》有点田小娥的影子,不知日本的作家是否看了《白鹿原》。田小娥后来被黑娃的大——鹿三打死化成了鬼魂,带来了一场瘟疫,白鹿村死了大半,鹿三也被鬼魂附身人傻了一半。
在这些神奇的景象和故事之间穿插了许多爱恨情仇,黑娃与田小娥的爱情,白嘉轩以及鹿子霖权势之争,白孝文从人生谷底又回到巅峰做了县长,白鹿村国共两党之争带来的一系列反应等都将小说内容变得丰满,让这部富有魔幻主义的作品又生动又神奇,当然这也是魔幻现实主义的特点,一如《百年孤独》中下了整整三年的雨,引人入胜而又不失小说根本。
《白鹿原》带给我最深的感受可能来自于白孝文,作为白嘉轩的长子本来位于人上(最少在白鹿村是这样),后来沾染了田小娥一度堕落到了谷底,丢了族长的位置、卖房子、卖田产,自己的女人不管不顾后来饿死,一度在饥荒中以为他就此死去。后来,他去抢饭,活了下来,他谋了个保安营长差事最终做了县长。小说中是这么描述的——“活着就要记住,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是最难熬的一刻,但不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熬过去挣过去就会开体验呼唤未来的生活,有一种对生活的无限热情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