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余华的作品,很早之前就想看这本书,不知道为啥却一直没有买,直到某一天看到同学桌上有便拿起来看了一下前序,觉得写的还不错,便接着往下看了。这是我第一次一口气看完一本书,虽然只有13.6万字,总还是觉得应该写点什么。这也是我第一次看余华的作品,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文字特别的优雅但不缺气质,就像小说开篇:“……与田里干活的男人说上几句废话,再姑娘因我而起的窃窃私笑里扬长而去。”第一次感觉到文字也能让人感觉到如此的舒服。全篇看下来最深的记忆便是上下文的连贯性,这也是余华简洁而有力的风格又有直抵人心且至真至诚的笔墨吧!在余华的笔下,人物在动物本能和人性之间苦苦挣扎,每一个沉重的悲剧都是痛苦的。偶尔也会有轻松、优美、善良的时刻……
作者在文中是一位喜欢整天散漫在田间小道上,收集民间歌谣的城中闲人。喜欢打扮成头戴宽边草帽、脚上穿着拖鞋、一条毛巾挂在身后的皮带上模样,但却对农村的各种八卦了如指掌,因为特别喜欢打哈欠又被人称为“老打哈欠的人”。
徐老爷是福贵的前半生,穿着一身黑颜色绸衣徐老爷年轻的时候又赌又嫖输掉了把小鸡养成天鹅、天鹅长大后变成羊、再把羊变成牛的徐家的一半家产,之后便在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唯一的爱好便是蹲在村口自己地产上的粪缸嗷嗷叫的拉屎。最后在别人的粪缸上被风吹下来摔死了。长根是徐家的雇工,年轻的时候是福贵的坐骑,本来是在徐家养老的,结果徐家败了,自己也就老了,便以要饭为生。徐夫人是典型的富人家的太太,身体弱,最后病死了。
家珍是徐福贵的夫人,娘家是城里粮行的老板,因为门当户对嫁给了福贵,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在肚子里六个月的时候就被福贵又打又踢没有半句怨言,不久徐家便破产了。徐老爷死后十几天便被她爹用花桥接回去了,福贵的儿子有庆半岁的时候又回到了破败的徐家。就像徐夫人说的“家珍是你的女人,别人谁也抢不走的”。回到徐家一年以后,徐夫人便生病了,家珍便把从娘家带回来的两块银元给了福贵去请大夫,谁知福贵一去就是两年。家珍在家一个人把徐夫人下葬了,还得养两个孩子,福贵回来以后只是一个劲的哭。回来以后赶上了分田到户,他们分到了五亩田地,两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了。好景不长,他们的女儿凤霞十三岁的时候,全国大练钢铁,家珍在值班煮钢铁的时候诊断出“软骨症”。这个时候也只想着自己能不能养活,自己之后只能在家里做一些针线活,慢慢的没力气只能躺床上了。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为了不让全家人饿死还去娘家背了一小袋大米回来。有庆读五年级的时候,因为学校校长生小孩大出血,需要输血,所有的学生只有有庆的血型能和校长的配上,结果被一个医生抽血直接抽干死了。开始家珍还不知道,后来被她猜到后,哭的死去活来的,那年家珍就差点丢了性命,福贵都借好钱给家珍做棺材了,棺材差不多做好的时候被凤霞看到,她就拼命的要把棺材劈了,不知道是不是菩萨保佑,家珍也就慢慢好起来了。凤霞快二十几岁的时候,家珍和福贵托队长给凤霞找婆家,也许是凤霞的命好,找了一个除了脖子直不起来,其他各方面都蛮好的小伙子二喜,二喜话不多人特别实在、心眼也好,第二次去福贵家就把他家的屋顶茅草给换了,墙面也全部粉刷了,还给躺在床上的家珍连夜做了一个小方桌子福贵想让凤霞嫁出去体面些,便告诉了二喜。于是二喜在迎接凤霞的那天,锣鼓很远就闹起来了,村里人全挤到村口看。二喜带来二十多个人,全穿着中山服,十几面锣同时敲着,两个大鼓擂得咚咚响,让村里人耳朵震得嗡嗡乱响,中间有一辆披红戴绿的板车,车上一把椅子也是红红绿绿。走进村,二喜便拆了两条大前门香烟,见到男子就给忘手里塞(村里别人家娶亲嫁女抽的最好的香烟也不过飞马牌,还是一根一根分),二喜身后那二十来个人口袋里也是鼓鼓的,见到村里年轻女人和孩子就把口袋里的糖果往他们身上扔,这样大手大脚的把福贵都看傻了。按规矩凤霞出嫁得一个月才回来,谁知凤霞嫁过去还不到十天就回来了,两个人手拉着手,笑眯眯的就回来了(村里人见了都笑,那年月可是见不得男女手拉着手的)。从那次以后福贵就经常在自家地割几颗青菜就去城里卖了,最主要的是看凤霞,每次回到家,福贵都会传遍说半响,凤霞屋里屋外的事,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家珍给她做的鞋穿破了没有。家珍什么都想知道,她是没完没了的问,我也会没完没了地说,说得我嘴里都没有唾沫了,家珍也不放过福贵。问福贵“还有什么忘了说了?”一说说到天黑,村里人都差不多要上床睡觉了,福贵准备去煮点吃的,家珍还会拉着福贵求他“你再给我说说凤霞”。福贵和家珍都喜欢说凤霞的事情,在村里也是逢人就说。
没过多久凤霞就怀孕了,二喜去给家珍报喜的时候买了一瓶黄酒,他们四人坐在床上喝酒,一碗酒下肚,二喜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说:“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会当爹,会有今天”。到了夏天,屋里蚊子多,又没有蚊帐,天一黑二喜便躺在床上去喂蚊子,让凤霞在外面坐着乘凉,等把屋里的蚊子喂饱了不再咬人了,才让凤霞进去。有几次凤霞进去看他,他就很焦急,一把将凤霞推出去。邻居劝二喜去买蚊帐,二喜瞅空对福贵说“债不还清,心里不踏实”,他还会说“我一个人,蚊子多咬几口捡不了什么便宜。凤霞可是两个人啊。”凤霞是在冬天里生孩子的,那天雪下的很大,凤霞进了产房一夜没出来。二喜和福贵就非常着急,天亮完全亮了凤霞还没出来,听到女人的叫唤,二喜说“苦了凤霞了”,过了一会感觉不对凤霞是哑巴不会叫唤,二喜脸一下白了,跑到产房门口拼命喊“凤霞、凤霞。”傍边的人安慰说“生孩子有快,也有慢的。”二喜他们这才坐了下来,心里还是咚咚乱跳。没多久,出来一个医生告诉二喜“要大的还是小的?”二喜扑通跪在她面前,哭着喊“医生,救救凤霞,我要凤霞。只要凤霞没事就好了。”到了中午,里面的医生出来说“生啦,是儿子。”二喜一急,跳起来说道:“我没要小的。”医生说“大的没事。”二喜高兴坏了,坐到福贵傍边身体直抖。谁料到没过一会凤霞就大出血,天黑前断了气。那天雪下的特别大,凤霞死后躺在有庆死的那间屋里,二喜在里面一遍遍叫着凤霞,福贵叫他回家,他就说:“我要大的,他们给了我小的。”二喜回家的时候天黑了,街上全是雪,人都看不见了,西北风呼呼吹来,雪花打在我们脸上,像是沙子一样。二喜声音都哑了。回到家里,二喜把凤霞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上盯着凤霞看,二喜的身体都缩成一团了。屋子里面就是两个又黑又大的影子,一个躺着,一个像是跪着,都是一动不动,只有二喜的眼泪在动,让人看到一颗一颗大黑点在两个人影中间滑着。第二天,二喜背着凤霞回到福贵家里。那时还下着雪,凤霞身上像是盖了棉花一样似的差不多全白了。一进屋看到家珍,本来不哭的二喜又开始哭了。家珍的脑袋动了动,离开了墙壁,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二喜背脊上的凤霞,二喜把凤霞放到床上,家珍的脑袋就低下看凤霞,那双眼睛定定的,像是很快从眼眶里突出来。家珍的眼泪一颗也没有掉出来,只是看着凤霞。手在凤霞脸上和头发上摸着。那天的家珍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偶尔摇摇头。凤霞死后不到三个月,家珍也死了,家珍是在中午死的。那天福贵刚收工回家,家珍睁了睁眼,福贵知道她在说话,只是听不清,就到灶间熬了一碗粥。等福贵把粥端到床前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家珍突然捏住了福贵的手,这么大的力气,让福贵心里大吃了一惊,怎么抽也抽不出来。然后对福贵说:“这辈子也快过完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心满意足,我为你生了双儿女,也算报答你了,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瞬间福贵的眼泪就下来了。谁知没一会,家珍捏住我的手凉了,我去摸她的手臂,也是一截一截的凉了下去,两天腿也开始凉了,只有胸口还有一块地方暖和着,胸口的热气像是在我手指缝里一点点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