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愈加,枝头阵阵蝉鸣像是在嘲笑我那无用的举动。
我呼出咽喉间一口气,高温却趁机将嗓间的水分霎时蒸融尽。本想从口袋里取出饭卡买水,却出乎意料地扑了个空。
半响,我舒展开紧皱的眉头,转身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教室里空荡荡的,安静得很。我推开黑色的门,快步踱向自己的座位,从几张红色墨笔批改过的试题中找到了一张银白色的饭卡。我的嘴角终于浅浅的笑,不知为何,我执着饭卡的左手垂了下去,浅笑也逐渐凝固,一息长叹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涟漪。
五楼是最开阔的视角,接受着最强的日光,一阵风闯进教室,果绿色的窗帘跳着舞,独自圆周的电扇,哗哗作响的纸张,一切都如此平静。
楼道也同教室一般空了许久,除了焦躁不安的空气,没有一丝生气可言。
所以从不知何时起就将自己封锁在课本与繁杂格式化的日程里。
不曾闻过雏菊的香,未尝品过甘露的甜。
转过楼角,我忽然听到白色帆布鞋踏过大理石板上的声音。潜意识让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跑下去,很快的,我在下一个转角停了下来。
那温柔的棕黑色长发与灼热的日光交织。
蓝色的连衣裙伴着夏风。
她对我笑着:“怎么还没回去?”
一开口,就消去了溽暑。
“老师好!”我笑着应答。
铃声再次被敲起的时候,围杆上停着一只惊鸟,羽毛洁白蓬松,模糊了天空与玻璃窗的界限。三楼的矮树稍在呼唤他,倏而飞远了,飞过楼阁,版画,塑胶,大理石板,飞过白色衬衫的少年。
北纬三十度的溽暑正在消散,我们的青春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