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坐的客车,因是周五,每隔片刻就停下来,上客、下客。素来不会乘车,胃里翻腾地难受,索xing含个糖闭眼睡了。
我又梦到了那个多少次梦中的场景——
冒着风雨,她来接着,候在电瓶车旁,风雨有些大,鬓边发梢已粘上了雨丝,看到我,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袋子,让我上车。
耳边絮絮叨叨地抱怨我怎么不回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怎么瘦这么多。”她和我是亲密的血缘关系,可是同其他的母女日日相对,时刻相聊不同,我与她一个月也难得通上几次电话,一年里头相聚的日子比我抱手机的时间短了不知道多少。一年里她也难得回两趟家,我也难得回几趟家,隐隐约约地聊天里都是她在说,我只顾听着,或者点点头当是回答,听不到她接话了才想起来我坐在她背后,她瞧不见我的动作。
“二十四五六的人了,你到底谈没谈,隔壁秋萍都带回家来了。”我呵呵地笑着也没回答话,我觉得自己有几分恐婚症,或多或少提过几句不想结婚,却到底被她数落。次数多了也就不再提这事儿,到是她,每见一次便念叨一次,次数多了,我也就嫌烦。
关于这事儿,她总以为是我眼界高,却不知道我是打心眼里不想谈婚论嫁。
一路上听她念叨,电瓶车上焊的伞显得有些旧了,风雨吹来摇摇晃晃地,伴着她的声音。
平日里从镇上回家的途中多是烟尘漫天,那日也因着下雨难得的澄明。回到家的时候已然湿了半身,她催着我去洗漱休息,自个儿则去忙碌着晚饭。
如往昔一般,她在楼下扯着嗓子叫我吃晚饭,嗯,果真是农村的妇女,一股子地利索劲。这样的形象不要说大城市里见不到就算是衢城的小城市也是少见,只不过在这样整个村子只有二十户不到,一百人不足的小庄子扯开嗓子叫人不要说是一栋屋子,就算是整个村子也能听得真切。
只是这嗓子太响,惊醒了我。
一路的颠簸没能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却是她那让人震耳欲聋的叫饭声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到镇上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我提着箱子下车,哦,雨还未停。
可是……那个等我的人,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