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放寒暑假回去,总是习惯xing默默的一个人独自揽起家里的活,做饭,打扫,整理…… 哪怕家里还有两弟弟完全可以帮我打一下手,可我还是不愿他们参与其中,心里总觉得他们还小,应该被照顾,实际上他们都不小了,一个高中,一个即将大学。
我内心一直有一颗叛逆的星星之火,以前任xing经常无理取闹,跟父母顶嘴,吵架,每一次都是他们妥协,继而攻破我内心的城墙。我知道我曾经一些不经大脑的加工话真的像冰锥狠狠地将他们刺伤。后来渐渐长大一些,也稍许懂事一些,这叛逆的星星之火逐渐冷熄了,它也也没法燎原,我内心的孝道也绝不允许我再这样做。
现在我对他们的话虽不是百依百顺,但也总是尽可能听而从之。我爱我的父母,并且十分能体谅她们的不易,她们在生活面前卑微的活着,在人生这负重的列车上,在苍茫的人世间喘息着前行,硬是把青春赔给了不近人情的岁月。家里经济负担太沉重,似山压着他们几近无法呼吸。三个子女皆在外求学,大姐今年刚踏进社会,开始她那段繁忙的实习生涯,至于她的工资能够维已就已算是幸运,更无多余的钱补贴家里。在这个城市炒楼已炒出天价的情况下,爸妈害怕楼价会一直不停歇地蹭蹭往上涨,到时两个弟弟俟结婚时,没有房子让他们过日子。硬是不管不顾我们的百般阻挠,穿梭于各个亲戚朋友家,东凑西借才勉勉强强在去年买了一套小产权房。自此这负债累累的生活让我们家人在过得更加艰难,因为时不时总一些急需用钱的亲戚朋友上门催债。在这仓皇离乱而不知所终的日子里眉头紧锁,长吁短叹,无力感紧紧缠绕着他们。在每日太阳刚升上天幕就拖着沉重的身躯起床,匆忙换下那有些老旧的睡衣,穿起那几套不是洗得发硬的,就是洗得已变薄的,又或者已经染色的工作服,他们的生活就像上了满弦的钟表,匆匆忙忙。每日都如此,日子过得就像流水账,兴味索然。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时光录像带倒转到以前,那是的我少不更事,初中的时候总是打着为了学习更好的旗号吵嚷着要父母买学习机,买五花八门的辅导书。实际上我那时的成绩可能连差强人意都没有。上课睡觉开小差,放学睡觉逛街泡吧,挂着差生的号,干着差生的事,这就是我初中三年的精炼概括。之所以要父母买这买哪,图个新鲜好玩是其次,那事我也曾想收敛一点,好好地静下心来专心学习,把以前荒废掉的知识一一拾起来,毕竟那事的我还是像绝大多数的小伙伴一样心里还是潜藏着一个美好的高中梦的。可惜外界干扰太多,加上自己意志向来不坚定,鸡血失效后肯定就是宣告计划失败,因为我又开始了我的“不务正业”。以致于在中考成绩没放榜之前,父母总是诚惶诚恐,生怕可怜的我连一所极普通的高中都考不上,最后只能不得已及早步入社会大门开始漫长且艰难的就业路。回想起他们那会肯定是担忧至极吧。
父母一向要面子,总是希望我们能够考上一所有名的学校,学习成绩也能够名列前茅。待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问起来,自己也能昂首挺xiong洋洋得意得说,我儿子女儿在哪里哪里读书,学习成绩怎么怎么好,那种感觉于他们而言可能真是倍儿爽。只是很可惜,我除了小学考了四个优这个稍微像样的成绩让他们感动欣慰姑且可以向外人炫耀之外。我便很少听到父母在外人面前特意地提起我,因为小学后我的成绩一塌糊涂,当别人问起我的时候她们大多一语带过,实在敷衍不了的只能谎称我在那个那个有名的学校读。他们谈及我时,眼里总有黯淡的光一闪而过,不幸的是,每次都被生xing敏感的我捕捉住了,可是我并没有怪他们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为什么不敢承认我就是在一所很普通很普通的学校读书,学习成绩就是很糟糕,只是每次都很难受,那份难受单纯地来自对父母的满心愧疚。我很抱歉我不能使他们骄傲,他们含辛茹苦数十年,可在我有限的记忆中我让他们感到骄傲的瞬间似乎很少很少。直到现在,我每每念及于此,心中总是百感交集,怒己不争。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由于报考志愿的草率,我报了三所学校,最后破天荒地被一所最远的汕头的学校录取了,离家里离得很远,家和学校近乎分隔广东省南北两端,当然跨省可能更远。不过我听到这个消息伊始,也已面临崩溃的边缘。我爸妈更是惊讶万分,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平时坐两个小时车就眩晕不已,呕吐不止的我现在去一趟或者回一趟动辄十个钟的人怎么挺得过去。
颤栗过后就该冷静,毕竟这世界多得是不如人意的事,有些事你不去面对不去适应,它将会是你心中永远无法迈过的坎。后来我还是收拾好情绪准备去汕头开始我的未知的大学之旅。
离家的我总在好多个熄灯寂静的夜晚,想念着他们,总在猜想此刻的他们是做生意?是收摊?还是已经回家了?这样的猜想我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似乎只有这样猜想,我对他们的思念才能暂且减轻一些,而我也才能不那么难受地入眠。
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子女的,而每一个父母爱子女的方式又是截然不同的。(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至于我的父母,我竟然说不出他们爱的方式是怎样的,溺爱?没有!严格?好像也算不上!我只知道他们爱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发烧了,她们会在大冬夜顶着刺骨的寒风焦急地抱着我去找医院,还告诉我:“不难受不难受,很快就到医院了,”那声音因紧促而显得有些颤抖。在医院,他们会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我病床头,我shenti只要稍稍动一下,他们就立马在浅层睡眠中惊醒过来,检查我的身材状况,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到他们那清癯而苍白的面容还有那因我而高度绷紧的神经梢,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再次炽热地燃烧起来,又幸福又愧疚,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就是个上帝的幸运儿,有父母那么浓厚的爱,不知怎的一股有些温度的液体慢慢地从我眼角滑过脸颊,流过耳朵,渗入发梢。我闭上了眼,在梦中我看到爸妈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看着看着,我也跟着他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