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人心的凌霄花是橘黄色的,它的藤蔓如同绿色的火焰,向上升腾的过程里,无数的触丝咬住墙壁,鲜活而明亮,张扬又轻灵。以这样的比喻来描述一度的诗歌,不是信口开河,也不是刻意托举。
事实总是胜于雄辩的。如果我们乐于掰开一些时间,坐于僻静的一隅,远离喧嚣和忙乱,沏上一壶香茗,然后手捧一度的诗卷,细细地读下去,诗人铺陈的花茎,将把你带往绚烂的开阔地。仓促之中的阅读,有时会遗漏妙语和诗人看似随意却意味深长的智慧表述。
一
一度是浪漫的,情绪激烈而饱满。所有酣畅的渲染和夸张的意向,为我们提供无可辩驳的佐证。沿着诗人思维跨度很大的跳跃,我们触摸到诗人激情的胸怀和奔放的情绪。有时语言将要涨破我们的眼眶,喷涌而至,宣泄不止,几乎让我们应接不暇。这种措手不及的接受,不会让阅读者在欣赏的过程中因作品亮点不足而产生停顿和注意力分散。有张有弛,在一度的诗歌作品中得到了恰到好处的处理。所以他的诗歌,语言是华彩的,语感是流畅的,情绪是饱满的,同时也不乏舒缓的铺垫。意向的选取上,诗人手到擒来,呼之欲出。你看不到说理、抒情与感觉三者之间的界限,它们往往高度交融在一起,甚至可以说,一度的诗歌是直接用意象或意象群说话的,没有脱离意象去独立地说理,而这恰恰是诗歌的生命力所在,也是诗歌最迷人的地方。
一度是温情的,心地善良的阳光。这正如橘黄色的凌霄花,灿烂而温馨。如果没有善良的心灵,他就不会有温情的呈现。在一度的诗歌里,好像蓄满了一种声音:与人为善,天下一家。自然和社会,相互包容,相互渗透,冲突的背后依然是统一而和谐的。即便写伤心、郁闷和苍凉,都透出温和的一面。这显然是经过心灵过滤后留给我们的影像。所以诗人眼中看到的黑暗也只是灰色而已,在灰色里还透着淡淡的白光,这不是心地善良又是什么呢?而充斥在大量诗歌实验中的色情和暴力意象,在一度的诗歌中,用显微镜都找不到。被人类过度开发利用而疏于保护的自然环境与物欲蚕食灵魂的社会心态是两个极,一度的诗歌正试图在两极之间铺架一座桥梁,往返于两边,用语言抹平两极上的坑坑洼洼。
一度是智慧的,底蕴深厚而意境深远。桐城文人辈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养育着那里的人们。一度生在桐城,长在桐城。3岁时父亲的早逝让他历经了生活的艰辛,也为他的早慧提供了可能。他的早慧表现在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著名的桐城中学,这让他骄傲。大学期间又结识了一群活跃的诗歌分子,一跃而成为大学中的诗歌明星。学的是工科,干的是管理,爱的是诗歌,如果没有智慧的头脑,怎么去完成几件事情的无缝连接?工作地从南京转到黄山,一是文化古都,一是“东南邹鲁”,这一切都为一度的诗歌写作提供了极好的营养。细心的读者,随手便能在一度的诗歌里捞到智慧的语言。
一度是高贵的,企图超越自身而达到精神的完美。凌霄花的藤蔓总是有强烈攀升的欲望,而它的枝条是舒展的,触须是绵密的,如一束束绿色的火焰。时光的平庸,让柔弱无骨的人随处可见。生活中的一度也是凡人,但他试图通过诗歌,与心灵中的圣者进行对话。他对诗歌的真诚,有时让我们感到惊讶。从他与诗友交流的语言中,我们隐隐约约看到他精神高贵的一面:诗歌是生活的部分,我们要给自己一个交代,通过写作提升自己,达到精神的完美和超越。由此可以看出诗歌在诗人心中的位置,以及他对待诗歌的虔诚态度。他活在诗的氛围中,大量在场经验让他诗意地体会着生命的律动,他是富足而惬意的。而极力要超越自身的内在动力,又托举着自身不断地向上攀升,语言的触角正如凌霄花的触须,钻入自然风物的方方面面。没有包容万物的灵魂,诗人断不可能把见过和想过的意象,轻而易举地抓放进自己的作品中。一度的思维是开阔的,意象是随意的,精神是高贵的。
二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诗人的发散思维和开放意象。我不想就篇论篇,就句论句。只谈感觉,不去纠缠诗句。敏锐的读者,很容易捕捉到闪光的句子。无需摘取又罗列于文中。这是怀疑读者智商的不良文风。我不齿于诗文夹杂的语言习惯。诗是直觉的,它是不可解释,也是不需要解释的。好的诗歌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纠结和冲撞。对仍然在不断变换写作题材和用笔角度的一度来说,过早地框定他的写作套路,可能是有害而无益的。这种无益的暗示,也许会在一定程度上抹杀诗人的创作力。所以我不会给此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