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桑树和关岩两个村合并成关岩村后,桑树湾这个流传了许多年的称呼已渐渐的开始淡然了,就是老桑树的人现在在外面有人问起,他也依旧是那么自豪地回答“俺是关岩村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守旧的人,但是我却始终丢不开这流传了多少年有着多少美丽、有着多少精彩、有着多少悠远故事的故土情结。
其实我是老关岩村人,但毗邻的桑树湾与着我的成长、成人、如影随行。一个谬传,桑树湾放电影,我便同着我的几十个小伙伴浩浩荡荡,追逐雀跃开赴座落在朱家柳茏的村部,只到半道就听说是谣言,但还是不信,不到村部心不死,其实到了村部心也依旧没死,情绪还是那么的高涨……几经何时,听说黑神庙那个地方曾经有庙,哼哼哧哧地爬到山凸上,除了一览无余地茶园外,哪里有菩萨?哪里有房舍?哪里有名噪一时的百里营长官沙海庭……约约隐隐三两片碎瓦,几块残砖,欲向我们叙说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想说……
曾经过去的许多年,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更没有网络,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放露天电影,由于两个村相邻,每次我们老关岩村放电影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是桑树村人,年少的他们结交成了朋友,年轻的我们收获了爱情,年老的一辈攀来攀去攀成了亲戚,桑树——更加活跃在我们激昂的心中。
于是乎:我们有机会爬上董家湾去品尝据说曾是贡品的大雪梨,也有了借口去参观解放前大地主沙敬富的老院子,更有了可能去刘家大院子大土匪刘祟高的老巢,只不过这个古迹后来又划归了别的村。阴坡走到头了,横过土地垭的茶叶基地,夏家坡到了,一眼望去是翠绿万倾的竹园,零零落落几座天井庭院,鸡鸣狗叫,呼儿唤语,偶有的一阵吵闹咒骂,倒也不泛热闹,再往西头过去,与老关岩村共享着一个二等坡,春种着一遍山的玉米,黄豆,冬播下一垅垅,一坡坡的小麦,倒也算得上是一遍的丰收景象。地边,林间,板栗树疯长,每到八九月间,我们可没管是桑树还是关岩之界限,哪里有栗子,哪里就有我们战斗的身影,争吵是免不了的,动动手也是正常的,今天他处有我,难保明天我关岩的地域里没有桑树湾的人,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后天一起在集市上卖板栗遇见了又依旧是嘻嘻哈哈……尽释前隙。
桑树就是这么一个好地方,人质朴善良,水清澈甘甜,山淳实厚道……你走上任何一家,进门便是客,虽不杀猪宰羊,但随菜便饭加上主人的热情你都不好意思不吃。老桑树一组有一汪清泉,滋生在一个叫金竹湾的地方,那水用一个玉浆琼液的称谓那真的才叫淋漓尽致,清凉、甘甜、细润,当地有一个流传,每一个临终的人最后的一个愿望就是喝上一口这里的水,有关部门曾经有过一个预想,并且已通过了检测,有计划将其开发为桶装水,让其发场光大,造福于当地与遥远的,但最后因诸多原因不了了之了。桑树村的山并不奇特,普普通通,与世无争,两山夹缝中的六家湾那路幽深陡峭,雾雨朦胧中宛如天梯一般直达水垭,潮水界。一道山梁横生成的水士垭,静静地,默默地守望着桑树的沧海桑田,风云变幻。以一条贯穿全村的公路一路缠绵的溪沟为界,对门阳坡的顶上,青草塔不亢不卑,不惊不喜,过眼云烟地记叙着沙海庭,杨策芝,文革造反派沙司令的时代……又淳朴厚实地展望着如今的日新月异!
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一个时代又已展望开来,桑树,一个不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