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自己出身农村,对农村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早已深入骨髓,用我妈的话说,看你就是农村人。我妈的意思是说我土、傻,没城里人洋气、精明。我反驳道,傻人有傻福呀。她笑说,是有傻福,没长脑子尽长肉。说完母女俩哈哈大笑。
我说, 有不少城里人开shi也是农村人呀,他们其中的一代人进城,慢慢在城里学习工作,扎根生活。城里自有城里的烦恼,农村自有农村的好,要不是休息日咋那多人往农村跑。有的人是怀念农村,有的人是到农村体验,有的是别墅盖在农村,真正的家在这里,城里只是个临时住处,还有不少城里人想着老了叶落归根,到农村养老。
我住在小镇上,算是乡下,但与真正的农村还有距离。小镇上大多是楼房,土坯屋现在是看不到,当然,农村土坯房也不多,没人住没人管理,风吹雨淋,大多坍塌。镇上是自来水,公用水井早没有,听不到鸡叫,很少有人养鸡,至于水牛黄牛,现在的小孩别说放牛,认识都不错。镇上的树也没乡村多,树都带着小镇的标志,上面刻着小镇的名字。整齐的绿化带,看不出春夏秋冬,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没事喜欢回娘家走走。走在乡村的小路上,已不是以往的泥石子路。记忆中那是深一脚浅一脚,有时连鞋子都陷到里面,半天拔不出来。现在村村修了水泥路,宽敞气派,一直通到家门口。水泥路两旁是杨树,杉树,一些自生自长叫不上名字的树,有的成了材,有的成了歪脖子树,像人一样。好在这些树都恣意生长,无拘无束,自有它的气质、神韵,不像城里的树,中规中矩,活得像个摆设木偶,任由人移来移去。
乡村空气清新湿润,还伴着缕缕野花香。那些野花随你挑随你掐,没有人赶你喝斥你。难怪有人说,家花没有野花香,野花自然真实,清新朴素。你见过牡丹的美,也惊叹野花的靓。野花丛中偶尔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得热闹亲切,好久没有听到麻雀的叫声。镇上麻雀少,孩子们喜欢拿弹弓射它们,它们更喜欢住在乡下屋檐下、矮树上、这里才是真正的家,没有人搞破坏。
前段家里防护网顶棚下来了两只喜鹊,喳喳喳叫个不停,每天夜晚在这里栖息,拉的粪便从二楼阳台往下掉,花花绿绿的,黏糊糊粘在地面上,很脏。儿子说喜鹊太懒,自己不垒窝,夜里等它们再来时,拿竹竿去捣它们,没想到它们生气了,从那次后再也没来。喜鹊声消失,倒是清静了不少,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没了喜鹊,儿子又开始想念它们。带他回姥姥家,乡下还是有喜鹊的,不多,一大早在泡桐树上叫。它一叫,鸡笼里的公鸡接着叫,山村热闹起来。有老人带着留守儿童陆续起床,生火做饭,屋顶上有袅袅炊烟升起,让人一下子有家的感觉。
挎个篮子,随手到菜园去摘菜,细长的豇豆、碧绿的辣椒、紫莹莹的茄子、浅绿的空心菜,一摘就是一大篮子。豇豆炒腊肉、辣椒炒鸡蛋、烧茄子、蒜泥炝空心菜,四个家常小菜,二十分钟就可以出锅。无污染,无公害,吃得放心。乡下人淳朴热情,随便吃随便拿。
家人正吃得欢,猪圈里的黑猪也闹得欢,原来是饿了。两只前脚趴在猪圈栏门上嗷嗷直叫,母亲笑道,你个饿鬼,才吃多大会儿,悠着点,我们吃饱了再喂你。母亲每年过年杀头猪,腌好晒制成腊肉,放冰箱冷冻,平时不用买肉,一直吃到第二年秋天,吃得也放心。
还有那些母鸡,黄毛的、白毛的、黑毛的,个个长得浑圆硕大,公鸡带领着它们在院子里悠闲散步。养五六只鸡,土鸡蛋都吃不完。我也想在镇上家里养几只,邻居们都说太脏,左邻右舍的,害怕伤了和气,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