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冬天,冷。滴水成冰。
山里人不冷。
走在山路上,山高风大,缭乱着山里汉子的头发、衣襟,汉子刚点燃的一支烟迅速缩短,啪的吐出去,骂一声:这狗日的风。眼睛搜寻着山上的树林,粗壮的树木不能砍的,只是钶上枝条,这些树好多年了,树上的纹路好像人的眼睛,看上去好亲切呢。
树屑飞溅,砍柴声回荡在寂静的林子。汉子额头汗津津、油光光的,浑身好像起了大火,他脱去臃肿的棉衣,露出婆娘給织的针脚细密的毛衣,甩开膀子又砍起来。
差不多了,汉子身边砍了好大一堆。他才停下来,坐在大青石上吸烟,狠狠过足烟瘾,又扯了一些葛条拧成绳子,葛条拧的柴火绳子结实的很,柴火干了,绳子还能挂腊肉呢。
太阳老高了,汉子背起柴禾一步一步走下山岗。
回到家,婆娘嘟囔説,你就是显本事,不敢少砍些,慢慢来么,以后挣下伤累病奏不能啦。汉子嚯嚯的笑着,不咋,这球大一捆柴禾,明天还要砍呢。
婆娘端来洗脸水,汉子撩水洗脸,一盆清水洗成了黑水,婆娘说,弄柴禾是大重活,明个歇歇再砍。
汉子喝着苞谷糁子糊汤,就着酸菜,美的很。
婆娘説,我给咱生火,好好歇歇。
汉子説,就不冷么,生啥火。你給我找一件衣服我换上,明早我进山再砍些柴禾。
婆娘説,你呀,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