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崇尚英雄,追求理想的年代,每个小孩子都会被大人们问起:“长大后你想做什么?”小孩子们几乎千篇一律地仰起小脑袋自豪地说:“长大我要当科学家。”或“长大要做大英雄。”而我,心中最羡慕的几个职业是——作家、画家、记者、医生、教师。
从小学到中学,我始终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尤其偏爱文科,特别擅长写作文,每次写的作文都被老师作为范文读给全班同学听,让大家向我学习。那时,大部分同学对写作文都很头疼,私下里就纷纷来求我帮他们写,当然不白帮忙,这个给我买根铅笔,那个塞给我一袋糖豆,而我要用同一题目写出很多篇不同版本的作文,写作能力无形中得到很大提升。中学时代又赶上“学工学农”热潮,今天去工厂,明天下农村,后天去“五七分校”劳动锻炼。但这些都未能影响我对读书学习的热爱。七十年代末我国恢复高考制度后,我踌躇满志、胸有成竹地去参加高考,却以几分之差名落孙山。
高考落榜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第一次致命的打击,我大病一场,经过及时治疗和妈妈的呵护,总算捡回一条小命,却错过了第二年高考的机会。从此,我告别父母,离开宝清小城,义无反顾地回到我从小生活过的八五二农场加入了教师行列,成为一名语文教师,也算实现了我儿时的梦想之一。
那时,我只觉得人生黯淡,前途渺茫,心如死灰,整天板着一张面孔给学生上课。学生们对我这个新来的小老师有几分畏惧又有几分好奇。一天放学后,我匆匆走在操场上,忽然听见小树后面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紧接着几个男孩子异口同声地捏着嗓子喊道:“妖精!”我一愣,立刻意识到他们是在说我,我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一把扭住一个男孩的胳膊,其他几个男孩子哈哈笑着猫腰跑掉了。只见我手中的男孩吓得哆哆嗦嗦地说:“老师,不是我,是他们说你妖……妖精。”我厉声喝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他低下头,有些腼腆地说:“因为你长得好看,还涂口红,穿喇叭裤,其实同学们都……都很喜欢你,说你讲话的声音像播音员。”原来如此,听他这么一说,我真是哭笑不得,气也顿时消了一半……
暑假后,学校的美术老师调走了,校长急得团团转,到办公室问大家谁会画画,老师们摇着头面面相觑,我说我会,但没经过专业培训。就这样,除了教语文之外,我又兼任起学校的美术老师。我经常带着学生们到外面写生,画天上变幻莫测的云霞,地上潺潺流淌的小河;画远处美丽的青山,近处炊烟袅袅的房屋……在绘画的过程中,学生们的欢笑声不绝于耳,他们不时地围在我身边向我请教,我们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不觉间,我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由于工作出色,我连年被评为优秀教师。
有一阵我迷上了布贴画,让学生们帮我收集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碎布头,我整夜地坐在办公室里做布贴画,外面狂风呼啸,大雪纷飞,我的手都冻僵了,却依然乐此不疲。在“全省农垦系统教师艺术品大赛”中,我的布贴画《白桦林》获得一等奖。
池塘边的花园里
有一只可爱的小青蛙
它见我们走来很害怕
小青蛙小青蛙它在声声叫着
咕儿呱咕儿呱咕儿咕儿呱
……
孩子们的歌声与远处的蛙鸣此起彼伏,相映成趣……那是多么美妙欢乐的时光。